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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不懂,乾隆卻知道傅恆是反語譎諫,委婉地要求自己寬容張廷玉。他沉吟了一會兒,覺得人既已死,不如索性大方一點,便肯定地說:「雖然張衡臣是自己請罷配享,但朕想,先帝遺命准衡臣配享,子三年不改父道,朕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配享之份仍然給他,伯爵、太子太傅的職銜也恢復,祭葬如儀。……還有張衡臣的諡號,朕想他敦厚和睦又恭敬謙慎,就用『文和』吧。」

裡面,傅恆鬆了口氣,乾隆卻觸動了什麼情腸,抬頭望著殿頂的藻井出神,語氣遲緩得像在夢中一般:「……他還真去了?噩耗傳來時,朕都不以為是真的……他還是朕的師傅啊,那時候教朕為君做人的道理,譬喻說理都是叫朕心服口服的……參贊十多年,也是朕多苛責於他,想他成就一世完臣,誰想也……」他是動了真感情,眼睛裡都有點濕濕的,回頭對傅恆苦苦一笑:「誰想得到呢?就像蘇子瞻詞裡說的『人生如夢』,真就有那許多不可思議啊!」

外面的冰兒回過神來,傅恆已經告退出來,他見冰兒,眉棱微微一挑,便平復了這絲毫的驚疑,溫和地一笑見了禮,也不多說什麼便匆匆而去。

冰兒躡手躡腳準備退回去,裡面傳來乾隆帶著些嚴厲的聲音:「在那裡探頭探腦做什麼!滾進來。」冰兒吐了吐舌頭,換了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進去請了安,見乾隆擺出一副峻色,只好收了笑容,卻收不住笑意,只不過自覺地跪在條炕前的跪墊上沒有上竄下跳。

乾隆小口呷著明黃鬥彩官窯蓋碗裡的茶似乎在沉思什麼,冰兒覺得膝蓋跪得有些酸麻,微微挪了挪,聽見外面奏事處的太監捧來請見官員的綠頭牌子。乾隆放下蓋碗,點點其中一支,上書「延綏鎮標下游擊海蘭察」,奏事處太監得了令,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冰兒笑嘻嘻問道:「延綏鎮在哪裡?我這次和海蘭察去哪裡?」

乾隆白了她一眼:「山川地輿圖天天擺在上書房,你何時用過心瞧一瞧?」但還是回答道:「去的是陝西延安府直隸鄜州 。」

冰兒翻了翻眼睛,還是沒有概念,不過問道:「可是『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的那個鄜州?(1)」

乾隆頗為詫異,卻沒有讚揚,問:「你四書還在半吊子,史書又通了幾本?倒在看詩詞?」

「沒有,紀師傅講隋唐,安史之亂自然涉及到杜子美。」

乾隆隨口道:「嗯,學到宋史還知道鄜州還是『直搗黃龍』的地方。」

冰兒來了興趣,問道:「那又是什麼故事?」

乾隆已經覺出自己話中的不妥,沒有回答,反倒問:「紀昀給你講宋金史,說了什麼沒?」冰兒搖搖頭,乾隆不再追問,先朝舊事,卻也隱隱有些關礙,不宜涉及。正好此時門口稟來海蘭察候見,乾隆點點頭吩咐通傳,對冰兒道:「你仔細,若說什麼不當說的傻話出來,你就甭去鄜州了。」

作者有話要說:(1)地理概念不是很清,加之沒有實地去過,除度娘上得來外,主觀猜測占大部分。後文涉及鄜州地理,若有失誤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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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劇透,鄜州將有要人出場。

往後的小悲催,小狗血就靠這個神秘人了。

☆、五交城河漢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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