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是讀書人家,女人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公堂拋頭露面,可以視為大恥,胡衍璧與妹妹胡衍瑩畏畏縮縮躲在母親和姨娘之間,深深地低著頭,唯恐給別人看清。冰兒卻是大大方方走進去,一下子就引起劉彥同的注意。
「你就是金氏?」劉彥同問。
冰兒一愣,旋即想到在說自己,看看地板,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咬咬牙跪倒,低頭道:「是。」
這個女孩子清艷絕倫,劉彥同心裡一動,但他是道學君子,收斂了這微末的邪思,正色道:「是因什麼被流放至此?」
冰兒抬頭看看劉彥同,考慮了一下說:「我縱放朝廷欽犯,因而獲罪。」
「這可是重罪!」
「這也是重罰。」冰兒很快接口。劉彥同不由刮目相看,點點頭,看看冰兒的卷宗,又道:「還沒有決杖?」
清制,徒流之刑都要外加杖刑,不過歷來可以用錢贖罪,但冰兒不知道,瞠目道:「怎麼?沒有辦好?」
「什麼沒有辦好!」劉彥同臉一板,吩咐左右,「按規矩,百杖折責四十板。」幾個衙役「嗻」了一聲,拎起毛竹大板向冰兒走來,冰兒不由慌了,帶她來的差人吳頭兒急忙擠進來,滿臉賠笑地對劉彥同說:「太爺,小的忘了報了,這金氏女現抱病在身。」
有病按例免杖。劉彥同看看冰兒,雖然旅途勞頓,確實蓬頭垢面、容色憔悴,但臉上該紅的紅,該白的白,眼神清亮,反應敏捷,絕不是生病的樣子,心知是這些差役收受賄賂後玩的把戲,臉上帶出些「不然」的意思來,正準備叫個懂醫理的禁婆驗看一下,極懂察言觀色的吳頭兒忙又道:「差點忘了,京里傅相讓我給太爺帶封公文。」說罷遞了封信給劉彥同。劉彥同一看,不是公文,卻是封「八行」,知道有請託的事,卻皺了眉頭道:「傅相?……」
吳頭兒知道他沒反應過來「傅相」是誰,提醒道:「就是一等公、大學士、首席軍機的傅相。」
劉彥同吃了一驚,他小小知縣,竟得傅相青睞請託,忙打開信封,細細讀了,正是傅恆拜託他照應冰兒的私信,信中再三囑託說「金氏女」是至親,萬不能有傷病的事出來。劉彥同正是想交結上憲向上攀爬的年歲,怎敢不巴結傅恆這樣炙手可熱的朝中大員!立時把信塞進袖筒,正色道:「既然抱病,依律暫且記下這四十板。」又轉向胡家幾口人:「你們不是應有十二人麼?怎麼只來了十個?」
胡老爺忙回稟兩人去世的情況,說著眼圈已是紅了。
劉彥同沉吟了一下,流配的人員按例要先徒役,罪重的甚至就是終身與官府、兵丁為奴,他想了想道:「既然是一起來的,也不分彼此了,都到官莊當差吧。」說罷遣退了眾人。<="<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