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第一個目標達成,伊涵再接再厲,看似不在意地拋出下一個問題。
「應該已經下班了吧?頭套戴這麼久,你不重嗎?可以摘下來休息一會兒哦。」
她總得搞清楚頭套下面是不是毛茸茸的兔子!
好奇像是兔子一抖一抖的尾巴,她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玩偶頭套上。
粉白色的頭套,眼珠做得極為逼真,但因為長期使用,連接處已經崩線了,廉價感十足。在白天看到的和藹可親的兔頭,到晚上,畫風陡然一變,像是從某個鬼畜靈異片場跑出來的兇殺案主角。
襯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喉結被擋在領帶後面,露出的膚色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察覺到伊涵近乎冒犯的視線,被藏起來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我……已經習慣帶著頭套了。」
「你很好奇嗎?」
好奇頭套下的真面目,又或者是好奇他這個「人」?
伊涵當然好奇。要是不好奇,她就不會開口了,甚至不會這樣刻意地和兔子拉進關係。
他比她想像的還要單純,還要……沒有底線。
淺褐色的眸光盈盈,燈光憐愛地照耀在她的側臉上,就連眼皮上淺淺的小痣都能看清。驟然間,兔子失去言語的能力,鉛灰的牆面倒映出他扭曲的身影,褪去可笑的玩偶頭套,無數血紅的眼緊盯著他的背脊,似乎在嘲笑他拙劣的偽裝,思考和心緒一起在失重中墜落。
……他從沒有這麼清晰地認識到,他終究是和伊涵不一樣的怪物。
貪婪的目光被隔絕在頭套之內,他才能得到這段短暫而可貴的時光。「花園」內配有學習用的書籍,講述人類的很少,大多數都在教導他如何乾脆利落解決蟲子。
書上所說的人類貪婪無知,愛慕金錢名利,壽命短暫無比,遠比玫瑰更容易衰敗。人類易受到挑撥和引誘,會被一時的好處沖昏頭腦。
寫下這段文字的人一定對人類抱有很深的偏見。
兔子所認識的伊涵是這些詞的相反面。他會毫不吝嗇t地使用自己已知的所有美好的詞彙來形容她。
相反的,他才是那個恬不知恥地硬湊到她身邊的卑劣者。
越是靠近她,越覺得不滿足,像是有從地獄來的烈火灼燒,腦海中響著痛苦的嘶吼:殺了她,永遠把她留在身邊吧!
他果然很卑鄙無恥。
兔子明白的。就算再不滿別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他也無法將除掉所有人,貪婪地懇求她多看他一會兒。
她是他無法觸碰的月亮。
但,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竟然說出了不允許說出的話:「那就……摸摸看?」
「嗯?」
伊涵開玩笑般將手覆蓋在毛茸茸的兔臉上,rua了rua,「是這樣嗎?」
手感還挺不錯。毛質細膩柔軟,和放在家裡的班尼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勝一籌。她捏的時間有點長,還順勢摘下了一根藏在毛里的線頭。
兔子沉默,在伊涵撤下手的一瞬間,松松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這樣。」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抖動的幅度很小,但伊涵還是注意到了。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沒有抗拒,只是一昧地縱容著他的冒犯。
她饒有興致地盯著兔子。
他的肩膀很寬,行動間鼓脹的肌肉洋溢著旺盛的荷爾蒙,有些東西是頭套無法遮掩的,比如他完美的□□。
頭套之下的空隙不大,恰好能容納一隻手的空間。
兔子牽引著她的手,從手腕,逐漸攀升到了手背,將那隻伶仃可愛的手握在了掌心。他又開始抖了。
伊涵剛把指甲養長了一點,冰涼尖細的指甲刮過他的喉結,兔子猛然間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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