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她將十字劍在他的左肩拍了一下,「好了,趕快回去吧,外面凍死了。」
萊安接下劍,重新掛回腰間,馬不停蹄地往梅賽德趕去。
這是他見過的最為簡陋的授勳儀式。在成為騎士之時,是他的父親親自為他授勳的,國王受邀前來觀禮,滿廳的賓客身著華貴的衣袍,屏息見證這一刻。
英姿勃發的少年騎士,多麼讓人羨慕啊。等待他的確實這樣的結局。
時安縮在他的懷裡問道:「你說話算話,現在你是我的騎士了。」
萊安:「當然。」
時安圈住他的腰,費力地摟住一半:「那就好。」
她的臉上滿是被冰劃出的擦傷,神情卻很滿足,像是得到了比玩偶熊更加值得驚嘆的寶物,呢喃著出聲:「我的萊安。」
萊安的思緒紊亂。他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半天都沒有組織好語言,就那樣將高懸著的問題輕輕放下,縱容回應:「我在。」
第42章 盔甲
時安的手被凍裂了。
賽琳娜沉默不語地支起火爐, 幫她焐熱雙手。碎冰溶解,從凍裂的皮膚上墜落進火中。
時安的手又痛又癢,她想伸手去扣一把傷口, 被萊安敲了一下手背。
萊安:「不可以, 會留疤。」
他不允許時安用來握筆翻書的手指上留下任何的傷疤。疤痕是永遠不會消退的,留在皮膚上,像一道道需要銘記的痛苦時光,每當看到扭曲的紋路, 就會心生不快。
時安不需要做那個用傷疤證明自己的勇者。
時安縮回了手, 將手背蓋在衣袖之下。
癢意就像螞蟻從傷口之中鑽入, 扭動著在血管中爬行。時安忍不住用手指去蹭, 又被萊安打了一下。
「請您抬手, 小姐。」賽琳娜取來t了羊油,示意時安將手放在她的手心。
和嬌生慣養的時安不同, 她的掌心乾燥粗糙。賽琳娜的家境不算好, 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外出工作, 養活家庭,過往的辛勤勞作在她掌心磨出一層厚厚的繭。
她本人和這些繭子一樣沉默穩重。
時安失神地盯著她垂下的頭顱。
質地柔滑的羊油被推到凍傷的地方,傷口開始發燙。賽琳娜起身行禮。
萊安站在她的身後, 輕握了一下時安的肩膀。
時安:「咳咳咳。」
她聽懂了萊安動作中的潛在含義,不情不願地放下茶杯:「我知道了。」
她終於鼓起勇氣抬起臉,正眼看著賽琳娜:「……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賽琳娜:「並沒有,小姐。」
她謙卑地弓下腰:「請您處置我吧。」
時安看著被精心包紮的手沉默不語。
「你是我在這裡第一個認識的人。」
時安從來沒有朋友, 長相清秀性格溫和的賽琳娜很快成為了她最親近的人。早晨起床,是賽琳娜幫她整理的頭髮, 給她挑選合適的著裝。她陪著時安在圖書館度過每一個無所事事的午後,不忘給她溫熱睡前的牛奶。
賽琳娜完全可以直白地指出她哪裡做得不夠好。時安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除了有些小孩子脾氣。她喜歡賽琳娜,就像信任自己的親生姐姐一樣,甚至覺得她比安娜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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