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他們今年不買,年底他要給公爹遷墳,過陣子謝岩再去府城上學,他就要出去看莊子、看地,挑選佃戶,這裡要花銷一筆。
再有搬家之事,他暫時還沒問謝岩,想等著年底再問。
今年是搬不了的,現在問太著急,先就這麼著。年底休沐,他們夫夫倆聊完,還要問問烏平之願不願意去府城上學,不然太對不住人了。
中午之外的時辰,陸楊處理些雜事,也會跟謝岩坐一起,偶爾是看看書,寫寫想法,大多是做針線活。
他要離開縣城,以後盡孝的機會沒幾次了,一雙棉靴,聊表心意罷了。
謝岩愛跟他說話,科舉的事,陸楊多數不懂,謝岩怎麼跟他說,他就怎麼信。說多了,他了解的東西多了,慢慢能有來有回的說了。
學問上的事,陸楊就沒辦法了。正經文章太拗口,他學識淺薄,很多句子都沒讀明白,更遑論理解?
謝岩把崔老先生那句話說給陸楊聽,「什麼叫文官都是讀書人,讀書人喜歡好文章?聽起來是這個理,好像說了句廢話。」
陸楊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說,可以解釋為人都有偏好,一樣人有一樣喜好。比如他愛財,謝岩愛讀書。
以此來說,科舉場上的另一現象就有了解釋。為什麼很多考生在考試之前,會去打聽主考官的喜好?還不是想投其所好?
兩人聊幾句,沒聊明白。
這天,俗話書齋的金老闆送來三篇舉人文章,據說是中試文章。
謝岩拿來研讀一番,又去拜訪了幾位恩師。
鄉試的考法他都知道,今天過來,是想聊一聊三場考試的文體。
第三場的策問,是他現在主要鑽研的部分。這是從前很少接觸的文體,他看見的大多都是經義文章。
一如他之前說過的那樣,科舉場上,同一題目,能出上千、上萬張卷子,一張是如此答、兩張是如此答,接連翻閱,全是這樣答題,考官都看不下去,又何談取中?
他的想法是,要麼新,要麼奇。一門心思專注這兩樣,又容易走偏,或是與命題不搭,或是太過離奇,文字偏鋒。
謝岩對此做出了標註,能切題則新,能透題則奇。
要從題上或是題脈上找,不求題外、書外去找。
讀同樣的書,作同樣的題,有同樣的格式和慣性思維,他應如何去作文,才能奪考官之心?
謝岩很小的時候,就愛與文字對話,去思考另一種可能,去想為什麼不那樣、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多年下來,對於文章是否新奇,已經可以自行判斷。
但做到這一點,還不夠。
幾位恩師都是舉人,考過試,有諸多同窗可以交流,當教官以後,常年接觸,對科舉一道,比謝岩了解深刻。
常言都說讀書人,把書讀好最重要。
他們平常教學生,也是以讀書作文為主。
謝岩上門請教,問讀書作文之外的東西,他們就再跟謝岩聊一聊旁的事。
謝岩已經知道考官會疲勞,會看膩文章,那麼考生會不會累,會不會疲乏呢?
文思有限,一篇文章能寫好,第二篇還能寫好嗎?連著七篇,都能寫好嗎?
如何分配精力就是一個問題。
最好的放在第一篇,次之的放在第三篇,再次的放在第二篇,餘下也是如此交替作文。這樣分配是取巧,將微小的細節抓住,為前程攢一分力。
除此之外,還需要鑽研什麼?
要不要讓文章圓滑一些、功利一些?
這個問題的答案,先生們都不能給出準確說法,都是模稜兩可的作答。
圓滑會讓他的文章失去鋒芒,卻更為穩妥。
功利會讓他的文章牢牢抓住核心,寫出考官想看見的內容,但很容易泯然眾人。
要說其他文體的研究,謝岩的方向沒錯,判、詔、表等文章會寫足矣,不用將大量時間耗在這裡。
鄉試會考策問。策問,簡單來說就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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