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能猜到姬元徽的反常與白日裡廿一送來的東西有關,許是查到了從前的某些事與他有關,也或許不只是有關,而是根本就是他做的……
他以為姬元徽全都是默許的,能做他的妻子,手上能有多乾淨?
但姬元徽不明說,他根本想不出這人在因為哪件事小發雷霆。他做過的事太多了,樁樁件件,每個單拿出來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聽到姬元徽果斷的拒絕,裴煦眼睛越發濕潤,頰邊的髮絲隨著主人的動作晃啊晃,他知道改變姬元徽想法很難,於是乾脆不再提,而是順從。
多年相處下來,姬元徽知道裴煦現在眼神的意思是想要自己抱抱他,可他存心要折騰裴煦,乾脆移開目光不看他的眼睛,佯裝不知。
於是裴煦開始哭,無聲無息的落淚,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又滴在姬元徽手臂上。
姬元徽抬手去擦他的眼淚:「這麼多眼淚,很委屈嗎?」
跟太子遞信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家裡的夫君會不會委屈?
當年他在隴西的那些年,裴煦可是一封信也沒給他寄過,一封也沒有!雖然那時他們還沒成婚,雖然那時裴煦年紀還小,雖然顯得有些強詞奪理,但他就是會嫉妒。
想到這,姬元徽扯扯嘴角:「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該委屈的是我才對。
嘴上譏諷兩句,姬元徽將人抱住,一口咬在他後頸上。
「殿下……」裴煦輕輕抽著氣,手指攥緊他肩上的布料,哭得可憐。
姬元徽依舊沒打算放過他:「殿下?喊的是哪個殿下?」是我,還是太子殿下?
裴煦終於哭得凶了,像被逼急了的兔子,開始喊他的名字:「姬元徽,姬元徽……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姬元徽終於滿意了,在裴煦臉側親了下,又轉而捧著他的臉,將餘音盡數吞入口中。
第2章
這夜過後,這事就這麼翻篇了,日子還是照樣過。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裴煦有沒有異心他比誰都清楚。
那人就差親手把心刨給他了,他若是連這些瑣事都要死抓著不放未免有些太傷人了。
姬元徽登基第一年,新舊君權更迭朝堂不穩,一直蠢蠢欲動的突厥終於等到了時機,他們像是嗅到了血味的餓狼,迅速向南吞併了數座城池。
敵方士氣正盛來勢洶洶,我軍丟盔卸甲士氣低迷,這一仗不好打。思慮再三,姬元徽還是決定親征。
離京之前,姬元徽做了三件事。
第一,立太子。第二,任裴煦為尚書令。第三,將調動禁軍的金令給了裴煦。
周恃寧是姬元徽的髮小兼近臣,聽了之後大罵他昏庸,說他真是瘋了。放這麼多權給一個外姓,等打仗回來發現裴煦造反了就老實了。
姬元徽聽完只是一笑,開玩笑說親老婆造反總比親兄弟造反強。老婆造了反大不了他當皇后,百年之後的皇帝還是他們的孩子當。親兄弟造反那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除了死路一條,絕無他路可走。
周恃寧咂摸了下,覺得事好像確實是這麼個事。
將京中安排好,姬元徽放心走了。這仗一打就是兩年多,好在最後大獲全勝。打了勝仗之後姬元徽才知道京中出了事,裴煦病重,纏綿病榻已有月余。
為了不影響彼時戰場上正與突厥人僵持的姬元徽,他硬是壓下了自己病危的消息,直到北疆打了勝仗,姬元徽才知道京中裴煦已病重到反覆暈厥嘔血數次的程度,但偏還撐著一口氣,像是為了等他。
姬元徽跑死了五匹馬日夜兼程趕回去,堪堪見到了那人最後一面。他握住那雙冰涼的手時,那人只是對他說:「陛下……臣不負陛下所託,守好了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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