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本來是季厭挑歪的,被周離榛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在大庭廣眾之下接下去,季厭立馬扭頭四處看看。
「這裡是食堂。」
周離榛繼續歪著說:「我知道是在食堂,我們不也在討論吃的東西嗎?正好。」
「你……不要臉。」
「在我家寶貝面前,不用要臉。」周離榛還沒皮沒臉補充了一句,「我家寶貝的手指有繭,那時候會有點兒……」
「有點兒什麼?」
「更刺激……」
……
進A區病房的時候,周離榛一直牽著季厭的手,季厭半個身體都挨著周離榛,警惕著四周的一切,像頭隨時會爆起的小豹子。
保安認出了季厭,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周離榛神色不變,照常跟他們打招呼,季厭被周離榛拉著進了電梯,直奔9樓。
季厭吃一頓飯,包了一耳朵騷話,在周離榛9樓宿舍午睡時還做了個沒頭沒尾的夢,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了。
周離榛正在給那母女三人治療,他給季厭發了信息,還有兩個小時才能結束,季厭給他回了聲「好」,放下手機躺在定製床墊上打滾兒,反覆咂摸剛剛的白日夢,想著想著就想起周離榛之前給他看的床墊設計圖。
周離榛說,房間裡的床還是小了,他要定製一張超大雙人床,床墊尺寸也要比醫院裡這張要大很多。
下午天陰了,季厭在有周離榛味道的地方待著才能感覺到安全,所以一直沒離開房間,無聊了也只是在房間裡轉悠,摸摸這摸摸那,明明都見過,但還是什麼都好奇。
窗台,窗邊,書桌台上還放著他之前用草葉編的小動物,時間太久了,草葉小動物早就枯黃萎縮了,兔子耳朵縮得一大一小,身體形狀也都變了,但周離榛都還留著。
健身器材就放在窗邊,季厭舉了幾個啞鈴,那個重量實在不適合他,做了幾個季厭胳膊發酸放棄了。
床頭櫃裡放著幾條沒拆封的煙,還有幾個打火機,看起來不是周離榛自己抽的,可能是分給別人的。
衣櫃裡掛著幾套周離榛備用的換洗衣服,內褲跟襪子分層裝好。
最後吸引了季厭注意力的是衣櫃下面的儲物盒,正正方方不大不小,季厭有種直覺,那裡面裝的不是衣服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而是周離榛的秘密。
那個盒子季厭之前見過,有一天晚上周離榛從外面回來,給他帶了甜品,手裡還抱著一個儲物盒,就是眼底的這一個。
儲物盒很乾淨,很像季厭以前收納各種小玩意兒的盒子,但周離榛的盒子明顯保存得很好,上面還有防塵袋罩著。
季厭抱著盒子顛了顛,裡面的東西嘩嘩撞在一起,像是書或者別的硬一點的紙張類的東西。
盒子是周離榛的,理智上季厭知道自己不該打開,哪怕是情侶之間也該有隱私權,但那個盒子有種特別的魔力,一直引誘著季厭打開看看。
季厭猶豫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抵抗不住誘惑,扯掉上面的防塵袋。
季厭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一沒想到的是,盒子裡裝的都是他們樂團的音樂會門票,按照時間順序從下往上疊在一起,碼得整整齊齊。
季厭一張張門票翻著看,每一張門票上面都有標記,有的打了個對勾,有的畫了圓圈,有的在上面寫了字。
對勾跟圓圈季厭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著等周離榛結束後親口問他。
翻到最久遠的一張,竟然是8年前。
原來他們的第一面,不是在瘋人院,原來周離榛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時間,已經把他裝在心裡那麼久了。
知道了周離榛的秘密,季厭耳朵瞬間空了,他此刻只能聽見自己血管的震顫聲,還有身體裡噼里啪啦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爆炸的聲音。
最後季厭還是翻回8年前的第一張門票,因為時間太久已經很舊了,淡藍底色褪色發了白,邊角有磨損的痕跡。
那是他加入樂團之後的第一次演出,所以季厭印象十分深刻。在京市,也是冬天,剛下了場暴雪,整個世界都是白的。
第一次作為樂團第一小提琴手參加的演出,他很緊張,上台前子瑜還安慰他,說閉著眼拉琴就行,還給他吃了塊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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