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住一晚?」
隊長本名郭軍,退伍軍人,退役之後做點生意,並加入了藍天救援隊,閒暇之餘或者跟救援隊一起外出尋人、救人,或者帶隊自駕,路上碰上需要施以援手的事,都會挺身而出。
出發之前,大家都彼此了解情況,以便照顧到每個人的不同需求。
況且,這並非多管閒事。
樂野看了眼隋寂的臉色,率先響應:
「隊長,我同意住一晚。」
住一晚,意味著他們下午和晚上再去找找人,既然碰見了,最好能幫那男孩一把。
除了隋寂,其他人都紛紛贊同,隊長也發現了他的異色:
「隋寂?」
隋寂恍然回魂似的,抬頭應到,搓了把臉,然後也說同意。
麥田和樹林中間有一片曠地,五輛房車完全可以停下。好在他們已經下了高速,往前再開一段路,繞回麥田地頭,就能到達宿營點。他們觀察過了,曠地里也有車轍,說明這裡適宜宿營。
車上,樂野擔憂地看著隋寂:
「想起來不好的事情啦?」
他聰明地過分,稍加琢磨了下,就明白隋寂為何反常了。一如凌唐三年前發作的兩次,他後來查了很多資料,明白那就「創傷後遺症」。
隋寂臉色蒼白,勉強笑了笑:
「是啊,都過去了。」
見他還是擔憂地時不時看自己一眼,隋寂又補充道:
「我也被霸凌過,但已經走出來了,不過是碰見了,輕微應激一下,真沒事。你看我平常不都沒事人?」
都過去了。
今天中午,凌唐也這麼說。
樂野點點頭,停好車,垂眸坐了一會兒,濃密的眼睫遮住了他不想被人察覺的落寞。
很快,他斂去異常神色,跟著隋寂一起下車,加入找人的隊伍。
「咱們分兩隊找人,隋寂、樂野、樂知昭和成蕤一隊,剩下的人跟我走。」
樂野給隋寂遞了瓶礦泉水,餘光里看見凌唐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他大大方方地回看,對方錯開了視線,快走兩步,追上了他們的「第一找人小隊」。
「那個被欺負的男孩為什麼也跑啊?」
樂知昭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樂野沒想出所以然,隋寂輕笑了下,說:
「因為他知道沒人幫得了他,與其被人憐憫,不如藏起來。」
兩個年輕姑娘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顯然不信,幾天相處下來,都覺得隋寂不是靠譜的人,便嗤了下,說他胡說八道。
樂野倒是明白這種心路歷程,但又和自己小時候不一樣——他就沒想過逃,或者求助。他爸爸家暴的次數不算多,多數時候是把他鎖起來,他跟那堆木頭待在一起,也還熬得過去。
還有艾伊木和幾個村民時不時給他塞點吃的,拿兩本書的,也就很快好了傷疤忘了疼。所以五歲那年,自己明明怕得要死,被少年凌唐笨拙地抱了抱,還送了個禮物,就傻樂了好久。
他那時候真的傻,完全是一張白紙,所以才對傷痛毫無感知。
所以他再次碰上凌唐的那年,十八歲的他宛如剛學著說話的小傻子。
傻子對世間悲歡一無所知,得了一點點好處,就惹人厭煩地貼了上去。
簡直跟「給跟棒棒糖就能騙走」的三歲小孩似的,要是凌唐是人口販子,他早被賣了。
樂野自嘲又慶幸地笑笑,隋寂注意到,走過來,跟他交流創傷經歷:
「戳你心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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