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朝溪親自給他發信息。
—朝:我¥#%#@@過來#@%¥&
裴守蹭地一下從床上起來,拖著一隻半瘸的腿,手忙腳亂的從旁邊的行李箱翻出香水、梳子和髮膠,又找了兩件松松垮垮一眼可以看到腹肌的衣服,乒鈴乓啷地進了衛生間。
於是朝溪和陸白推門進來時,正好看到裴守從衛生間出來,裊裊的白霧模糊了裴守背後的景象,他單手撐著門,凌亂的頭髮滴落的水珠, 抬頭時連微笑都完美的恰到好處。
「你來了。」
裴守看著朝溪,動作間柔軟的布料勉強蓋住一截平直的鎖骨。
陸白:「……」
陸白擋在朝溪面前,面無表情:「嗯,我來了。」
裴守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將衣服往上拽了拽,皺著眉:「你來幹什麼?」
陸白一臉沒眼看的表情,轉頭望向朝溪:「他說你來幹什麼。」
裴守表情一慌,僵在原地:「我、我不是……」
「別逗他了。」
朝溪有些無奈,順手將衣服放在裴守的行李箱上,轉而和裴守說:「提前和你說過的,來給你送衣服。」
裴守沒想到陸白也在,提前想好的那些用來和好的話,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口,於是只能故作不經意地借整理衣服的動作把寬鬆的領口攥緊,慢吞吞挪到床上。
他腳傷還沒好全,挪動的姿勢非常艱難,朝溪看不過去,伸手扶了一把。
兩人剛走到床上,一撩開被子,枕頭旁邊擺著的一個橘子掛件和一包紙露了出來。
裴守尷尬地一手把兩個東西攥住,揣進口袋裡。
他偏過頭:「誰放的啊……真幼稚。哈哈。」
病房安靜得落針可聞,只聽得見裴守越來越乾巴的:「哈哈……哈。」
裴守實在裝不下去,病房開始沉默,他這才意識到面前兩人看他的表情不太對。
誰都沒開口,氣氛詭異得像有人在這個密閉空間裡不斷抽取空氣,於是大家都保持著真空狀態,一言不發。
陸白雙手抱臂倚在門口,最能看清現在的局勢,索性直接打斷兩個人僵持的場面:「我晚上還有課,我先走了,你們聊。」
臨走前,他還格外體貼地把門給關上了。
朝溪站在裴守的床邊,看著陸白離開,轉而朝裴守攤開手,裴守猶豫一下,還是將口袋裡的掛件和那包紙拿了出來,放在朝溪的手上。
「這是什麼?」
朝溪明知故問。
「你之前生日送的掛件,還有上次給的那包紙。」
經常揣在口袋的紙,哪怕有包裝袋保護,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變得皺皺巴巴,塑料膜紙上折出不規則的痕跡,可是朝溪手裡那包紙和全新的沒什麼區別。
朝溪送給裴守的東西,他好像一直都在好好保管著。
朝溪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心情:「為什麼不用呢?」
「怕用了就沒有了。」
朝溪抬眼看向裴守。
「不是你給我的東西太少,而是我本來擁有的東西太少,所以總是患得患失。」
裴守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朝溪因為一個外人而吵架,這幾天,他想了很久,應該怎麼更好的向朝溪表達自己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吵架的。」
其實當時,他就很後悔了。
他總是追著朝溪的腳步,試圖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身邊。
不過現在已經想清了,朝溪和他本來就不是一樣的人,他沒有安全感,占有欲很強,需要很多很多的、炙熱而強烈的、甚至稱之為瘋狂的愛來填滿心裡的洞,可是朝溪永遠冷靜而理智,好像什麼事情在他這裡都能輕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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