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姚三夫人被她左一句不嫁,又一句退親,說得有些惱,「成親是你過家家不成?輕言反悔!」
「我知阿娘替我籌謀,要我嫁回舅舅家,一來體面,門當戶對,二來,舅舅舅母向來待我好,旁人家的婆母磋磨兒媳,少不得站規矩,整日伺候跟前,但舅母和外祖母疼我,不會如此待我,表哥……」姚寶湘說著一頓,滿臉晦氣,「他待我也還好,可是,阿娘,我是你生的,你自也知曉我性子,若是有舒坦日子,我怎會不願的過?」
「別嚷嚷。」姚三夫人頭疼道,「若你說的這事屬實,你舅舅舅母自會將那女子打發了去,你權當不知就是。」
男人嘛,有幾個不貪那事的?
她閨女和侄子相差幾歲,她又私心將閨女多留了兩年,侄子身邊就是跟著個噓寒問暖的,也是人之常情。
世家大族裡,男子到了歲數,家裡人都會給他們身邊添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也是她早早與娘家將這親事定了,嫂嫂才沒給侄子房裡添人,按理說,這是想著寶湘的,今兒這外室之事,哥嫂大抵是不知情的。
「你也別鑽牛角尖,過日子,哪能事事順遂?睜只眼閉只眼的,日子才好過些。」姚三夫人勸道。
姚寶湘難掩失望,她問泱泱那句話時,便知阿娘會勸她忍下。
平心而論,阿娘覺得這是門好親事,蓋因那是血脈牽連的親人,也因段晁年不過二十,身上已有軍功,如今不過是悄悄養了個外室,打發了就成,何必大動干戈鬧著退親?
「阿娘錯了,我非是介懷表哥在莊子上養著誰,而是表哥非我良人。他是先生誇讚的武才,也是家中孝敬長輩的孝子,是愛護弟弟妹妹的兄長,表兄妹一場,我懶得去揣度其中有幾分是他真面目,但將女子如靈雀般圈養在莊子上,心有所屬也好,逗弄著鳥雀消遣也罷,若是前者,他無擔當,若是後者,其心可誅。」
姚寶湘說著站起,看著軟榻上眉眼間已有細紋的母親,頓了片刻,還是堅持本心道:「本來嘛,此事與我無甚干係,但阿娘既是要我硬著頭皮忍下這樁親事,想要與家裡親上加親,那我便也不得不管了。」
「你要做甚,別胡來!」姚三夫人急忙道。
「阿娘大可放心,我不會壞了家裡的名聲,寶璐和寶芳還未定親,我總要替她們想著些的。」
姚三夫人眼皮猛跳幾下,沒等她出門,便慌忙喚了僕婦進來,厲聲吩咐道:「將小姐關回房裡去!這幾日誰都不許給她開門!」
姚寶湘:!
被四五個僕婦摁回房裡時,姚寶湘眼睛險些綠了!
不講武德!
第40章 湘表姐。
正月里多宴席,連徐鑒實都赴了兩家宴,偏華纓自武定伯府回來,沒再出過門,說是要修身養性。
徐九渙聽得耳朵疼,隔日,拿著弓箭站在閨女門前喊——
「打獵去嘞!」
華纓坐在屋裡喝牛乳,頭都沒回的說:「正月打獵不吉利,造殺孽。」
徐九渙:……
「小孩子家家還挺信佛……」
嘀嘀咕咕的將弓箭放了回去。
華纓倒也不是真的修身養性,去歲忙著學管家,她都許久不曾懶怠著了,髮髻不必梳,厚重的冬衣也不必穿,抱著一卷有趣的雜記歪在榻上,蓋著狐狸毛皮,手邊擺著熱茶點心,日子快活呀,哪裡是出門應酬比得?
就這麼養到了正月初十,官員都上值了,她矮案上的書卷摞了兩卷,屋中茶果從櫻桃煎換成了冷酒,姑娘一頭青絲,懶洋洋的鋪在迎枕,雪白的狐狸毛皮中伸出只手,拿了那冷酒吃了口,眉眼饜足的彎起。
忽的,綠稚在檐下稟:
「小姐,武定伯府的二小姐喊您出去呢,人就在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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