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祈年遞來詫異一眼,便聽元勘和滿庭齊齊驚呼一聲:「師……公子!」
謝晏兮已經面無表情地一步上前,俯身按在了燃盡的巫草上。
「都別過來。」
他的身形逐漸虛幻,劍氣翻湧間,入陣的陣眼已經被他觸到。
「元勘,滿庭。」他留下最後一句話:「看好兩位大人。」
元勘和滿庭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謝晏兮的言外之意。
元勘皮笑吟吟走過來,從口袋裡摸出不知已經放了多久的一把瓜子,給程祈年和玄衣的手裡各塞了點兒:「兩位監使大人,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裡多等片刻,待我家公子破了陣,帶了外鄉人姑娘出來,我們再一併找一找,究竟是誰在這裡布了這陣,故弄玄虛,是何目的。」
滿庭沉默立於一邊,雖然滿身是傷,卻不妨礙他三清之氣展開,將手不動聲色地搭在腰間的長刀與劍上。
這個陣勢,哪裡是要在這裡多等片刻。
分明是要將他們強留此處,若是他們想要在陣破之前就離開,恐怕面前這兩位絕對會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雖說純以修為和如今的狀態來說,他們也未必有絕對的勝算,但肯定能讓這兩位平妖監的監使無法全須全尾地離開。
程祈年下意識看了一眼玄衣,想要與這位自己已經合作過多次的平妖監同僚對個眼色。卻見後者一改平日裡對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模樣,頗為出神地盯著謝晏兮身形消失的方向。
程祈年小聲:「玄衣?」
玄衣倏而回神,眉眼冷峻,這才看了眼元勘和滿庭,隨手接過瓜子,席地而坐。
看起來對元勘的安排並無異議。
玄衣都這樣了,程祈年這種不擅戰鬥的偃師自然也只能偃旗息鼓,更何況,他的偃傀已經基本上和一堆破爛沒區別了。
他長吁短嘆,抱著自己的大木箱子,握著一把瓜子,坐在了玄衣旁邊。
少頃,程祈年突然開口:「你嗑瓜子都不用去面罩的嗎?」
玄衣捏著一顆瓜子,挑眉看過來,顯然很是詫異他的多管閒事:「你偃傀都碎成渣了,不用修的嗎?」
程祈年:「……」
程祈年閉嘴,抱緊自己和自己的大箱子,望著面前的沉黑樹樁發呆。半晌,他乾脆掏出了一個有些卷邊的破本子,摸了一根炭筆,埋頭開始在上面塗塗畫畫。
炭筆的筆尖與紙面摩挲出一片綿延不絕的沙沙聲。
*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像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凝辛夷環顧四周。
毫無疑問,這裡還是白沙堤。
她像是歷經了這許多劫難,耗盡甚至透支了所有的三清之氣,然後又回到了不知所謂的原點。
凝辛夷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倏而出現在這裡,雖然謝晏兮給她渡了一波三清之氣,但她自觀片刻,確定自己極難再次出手。
草花婆婆確實已經當著她的面灰飛煙滅,斷沒有再留下一個後手,將她拖入其中的道理。
她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更深的黑夜中,一瞬不瞬地夜色之中的白沙堤,心頭思緒急轉。
如果不是草花婆婆,是誰?
她想到了千嶂幻境散去的時候,草花婆婆最後的那一聲提醒。
——「鬼咒師姑娘,不要太相信你身邊的這些人,要小心。」
是因為當時草花婆婆就已經看出了什麼嗎?
所以,究竟是誰做了手腳?
又有什麼目的?
她在這裡,其他人呢?有沒有一起被捲入這裡?
能用的三清之氣實在有限,得省著用。凝辛夷只堪堪布了自己周遭數尺,確信無人,再摸出了存在三千婆娑鈴中鐫刻了密紋的一隻金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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