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有人頂著婚約血契背棄了家族,想要與在平妖時所結識的所愛私奔。然而那人的髮妻性子極為剛烈,每日給自己一刀,再用秘法吊著命,如此九九八十一刀後,那負心漢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非人非鬼踉蹌回來。
然後被髮妻軟禁起來,用極其酷烈的方式,斷絕了血契,也將他的一身經絡剜了,廢了他一身三清之氣,最後扔去了亂葬崗,自生自滅。
還有手段暴戾的家族,更是會不由分說地將被留下的那一方軟禁折磨,直至背叛之人承受不住,剜去一身血脈力量與三清之力。
締結血契的傳統世代流傳下來,早已沒了最初的那些酷烈手段,反而被描繪上了一層不死不休的浪漫色彩,仿佛沒了這層婚契,便不能證明自己的真心。
後來慢慢的,婚契已經成為了世家結親之時必須舉行的傳統儀式。甚至沒有捉妖師血脈的一些高門也會專門請平妖監中的監司,來為自家後輩締結婚契,以保證兩家的絕對利益共同體。
這一傳統逐漸流傳開來,除卻高門,一些新郎官也會用此法來向自己的新婦表達自己的忠貞不二。
久而久之,據說平妖監還專門開設了一個掌婚司,專門幫想要締結婚契之人如願。只是凡體之人血脈的約束力並不太強,比起真正的約束作用,更多的則已經成為了見證貞心的儀式。
總之,締結這個婚約血契,便是一整日的大婚儀式走完後,最壓軸、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凝辛夷之前思忖了許久,以她看來,天地禮可以行,蓋頭可以挑,合卺酒喝了……也就喝了,但是這婚約血契對於她和謝晏兮來說,雙方理應都想要儘量避開。
一來,他們已經都挑明了是互相利用,各有目的,所行之事肯定各有危險。為了未知的對方而搭上自己一半性命,屬實沒有必要,風險太大。
二來……即便謝晏兮也算是自證了自己的確是謝家那位大公子,但在凝辛夷心裡,在她回憶起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謝晏兮對她來說,依然存在很大的嫌疑。
或許與她前世的死,與前世凝玉嬈的失蹤有莫大關係的嫌疑。
但想歸這麼想,這事兒要說出口,到底不能這麼平直,總要委婉一些。
凝辛夷端茶,潤了潤唇,才開口道:「我要說的,可能與當今的禮法有些許不同,也或許會有點難以接受……但我覺得,對於眼下的你和我來說,天地禮既然已成,凝家與謝家也已經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婚約便也算是兌現了。來日方長,山高水遠,我覺得,有些事情,其實不必太過拘泥於過去的那些老舊形式。」
謝晏兮認真聽著。
凝辛夷則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他等她長長一段頗為拗口的話說完,還輕輕眨了眨眼,似有了一點困惑之色,但依然沒有打斷,像是在等她繼續說。
凝辛夷也看不懂謝晏兮的這個眼神,是到底聽懂了還是沒有,是贊成還是反對。
但已經開口,她自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今日賓客滿座,神都此刻應當宴席也剛散,你我的婚事已是定局。況且,此前我們也曾說過,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目的,我不介意你以凝家的名號做任何事情,只要無損凝家的聲名就行。至於我要去做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一些危險,總不好讓這些危險……影響到你。」
謝晏兮困惑更深,若有所思,卻還是頗為乖巧地點點頭。
凝辛夷於是又道:「更何況,你現在有傷在身,若是執意要今天就走完這形式,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說不定還會影響到你的恢復,和你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你覺得呢?」
話到這里,在凝辛夷眼中,已經非常直白了。
但謝晏兮的表情卻比她想象中的樣子,要稍顯古怪了一些。
他似是欲言又止,又有點苦惱,想要同意,卻又更像是想要解釋什麼,卻極難開口。
凝辛夷盯著他看了片刻,不是很明白他這堪稱五彩紛呈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事情與她想的不一樣,他真想……和她結婚契?想要兩人的關係通過這血契更牢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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