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樣睡過去,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在掙扎中痛苦,在窒息中沉淪,卻終究還是反手握住了那隻始終抓著她的手。
意識始終保有的那一絲清明才能勾動她手上的那一串三千婆娑鈴,發出一聲脆響,讓她猛地醒來。
天地還是一片暗色,但是極東的天邊已經有了一線微白。
她睜開眼,入眼便是七零八落的看起來像是狗啃的帷幔,一眼望去,竟是沒有一塊完好的布。
凝辛夷:「……?」
這裡是有人打了一架嗎?
因為過于震驚,她的表情反而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麻木和平靜,直到目光下移,緩緩落在了尚自豎著一根手指,指尖隱約有三清之氣飄搖的謝晏兮身上。
四目相對。
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兩個人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說話。
凝辛夷慢慢眨了眨眼,終於有些啞聲地開口:「這麼激烈嗎?」
謝晏兮的手背上還掛著一條沉紅色的帷幔碎片,他低頭盯著看了會兒,頗有同感:「是挺激烈。」
凝辛夷沒想到他居然還認同了,忍不住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還可以。」謝晏兮輕輕嘆了口氣,頗為誠懇道:「不過是一夜沒睡罷了。只是今日尚且還能支撐,若要如此這般再多來幾次,可就說不好了。」
凝辛夷心道這個人怎麼還和自己裝上了,說得這麼煞有介事,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一樣。她乾脆順著他的話往下胡說八道:「洞房花燭夜,夫君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
謝晏兮收了指尖那一縷三清之氣,神色不變,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帶了有些散漫的輕佻:「辛苦的時候就叫我夫君,不辛苦的時候就連名帶姓喊我謝晏兮,阿橘姑娘這稱呼用得可真是轉換自如。」
凝辛夷噎住。
心道你自己還不是凝小姐、阿橘小姐和阿橘姑娘切換自如,怎麼還說起她來了。
噎完又覺得不對。
她用眼神指了指碎裂得頗為狼藉的帷幔,和木柱上隱約留下的鋒利痕跡:「我這床幃雖然不怎麼值錢,卻也陪了我一載又一載。這事兒我就不計較了,但阿垣公子要記得賠我新的。」
謝晏兮用手指了指自己,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我賠你?」
他倏而明白過來:「難不成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不是嗎?
她都看到他指間方才的三清之氣了。
凝辛夷疑惑片刻:「等等,這難道不是你好奇心害死貓,非要碰我的枕頭,然後和它大戰了一場,才把這裡搞成這樣的嗎?」
謝晏兮微訝挑眉:「敢情我在你心裡竟是這種人?」
凝辛夷見到他這個反應,才知道自己想錯了,多少有些愧疚,手腕用力,便要撐著身子起來,好好和謝晏兮道個歉,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晏兮卻倏而抬手:「你且等等。」
凝辛夷剛剛用力,起了個肩膀,聞言頓在了一個頗為艱難的角度,面色茫然:「……怎麼了?」
謝晏兮先是將目光落在了兩人依然交握的手上:「倒也沒有別的事,但……不然你先鬆開我。」
從醒來到現在,凝辛夷都沉浸在面前一片狼藉的衝擊之中,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一茬,聞言,她才發覺兩個人的手竟然還是交疊的狀態。
她第一反應是,明明謝晏兮可以鬆開她,何必說出來多此一舉。
第二眼才發現,行,是她的手指勾著人家不放。
凝辛夷飛快抽回了手,速度快到幾乎有了殘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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