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無數燭火將書房點得明亮無比,不同於洞房那日的曖昧昏暗,這樣的明亮有如白晝,將書頁上的字都照得清晰可辨,自然也會照亮臉上每一瞬息的神情。
謝晏兮的生氣本就是真中帶假。
他需要她的信任,需要她相信自己。
也不用那麼太深,只是至少要相信,他的確是謝家大公子。
但他的生氣,自然不是真的生氣。
在做了這麼多後,若是依然被懷疑,話里話外依然被試探,生氣才是最正常的反應。
他應該生氣,所以才如此作態。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以為的。
只是這樣演著演著,他身體上的那些並未癒合、還在折磨他的傷口隱隱作痛,這痛似乎也蔓延到了心里腦中。
更不必說,他方才這樣那樣暗示一番,她看在眼中,甚至還和他對視一瞬,結果又無動於衷地低頭繼續看書了。
謝晏兮的心緒的確是有點兒,不那麼平靜。
不過,傷總不能白受,血也總不能平白無故地流,表演也不能白賣力,直到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兒脾氣上來了,謝晏兮也還是為自己的隱隱不悅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直到此刻,凝辛夷這樣直白到讓人猝不及防地問他。
那兩個字被她的嗓音喚出來的那一刻,謝晏兮莫名覺得,一直堵在胸口的一片說不上來的鬱氣,悄然褪了下去。
他彎唇看她:「我不該生氣嗎?」
凝辛夷心道都是利益合作夥伴關係,怎麼還牽扯上情緒了。但目光又落在了他脖頸上從裡衣邊緣透出來的白色麻布,轉念又覺得,傷成這樣了還被懷疑,生氣似乎也不難理解。
更不必說,當她知道了那柄無色劍的來歷原來是凝二十九。
且不論指使凝二十九這麼做的人是誰,總歸是與她脫不開關係。
於是歉意自然又多了一層。
她的目光在謝晏兮的傷處太久,那層多少有點淺薄的歉意的來源便也變得明顯。
凝辛夷想了想,道:「的確可以適當生氣,但不宜超過今晚。」
謝晏兮忍不住道:「怎麼生氣還要規定時長?」
「倒不是規定。」凝辛夷將一沓帳本遞了過去:「主要是明天還需要你去和謝鄭總管一起將扶風郡城這兩家四方局的帳對一對,再盤點一下庫存,若是沒什麼問題,還要勞煩你卜個開業吉時出來。」
謝晏兮:「……」
敢情原來是因為他有用。
他抬手接過來,還沒等他翻開看兩頁,對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凝辛夷道:「這兩家四方局重開,郡城外的其他四方局自然也要籌備起來了,程伯寫了這份大致時間計劃給我,慎伯也過目過,又微調了一番,痕跡都留在上面,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意見,沒有的話,時間依然需要你來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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