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凝辛夷終於有些不耐地打斷了他:「我不是來和他做你想像中的那種夫妻的。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任何純粹感情的嗎?就算有,肯定也和我沒什麼關係。」
謝玄衣的心卻因為她的前一句話驀地漏跳了一拍。
她不是來和他做夫妻的,那她是來做什麼的?
凝辛夷卻已經又揚聲:「問你事情,你又不肯說,如果來找我只是想要閒聊的話,我還很忙。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事的話,就別打擾我了。」
謝玄衣:「……」
這逐客令實在是不太客氣。換做是任何其他人,按照謝玄衣這這脾氣,可能已經要挑眉冷笑再順勢拔個劍了。
但面前這人是凝辛夷。他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還是強壓下了自己翻湧上來的些許脾氣。
謝玄衣最後是什麼時候走的,凝辛夷沒太在意,她的掌心扣一直扣著一片樹葉,而今那樹葉上的紋路走勢都快要熟稔於心,她幾乎可以閉著眼睛將它畫出來。
正是在白沙堤時,草花婆婆最後給她的那一片葉子。
那葉子上的紋路潦草,如松針亂墜,邊緣已經被不知哪種火灼燒捲曲了一小半,剩下的形狀看起來,勉強可以猜出這葉子原本應是一個心形,大約巴掌大小。
凝辛夷正在浩瀚書海中尋找這葉子究竟是什麼。
若是這個答案無法在謝家的藏書樓里找到,想必天下也沒有其他地方能解答她的問題。
過去的神都或許可以,但如今經歷過一場南渡,不知道有多少珍貴的書卷畫軸不得不留在了北地,變成了許多文人此生憶之落淚的肖想。
除卻要找到這片樹葉相關的線索外,想要學習多一些的草木知識,以便能更好地看懂謝家的帳目和貨品流轉,並非假話。
她記性算不得多好,但她足夠勤奮,也足夠認真。她可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寂靜無人的夜裡悄悄修煉,自然也可以多翻許多遍書,將這些樹木藥草的名字記在腦海里。
比如此前她還對謝家的經營一無所知,而今,她已經能流暢地細數出幾乎每一隻謝家的商隊會往在哪些日子,去往哪些地方運輸些什麼了。
那日她給謝晏兮的帳本里,分別記錄了長達數年來,謝家最重要的那三味藥的動向。
碧海通,鴉啼月,何日歸。
這是三種從源頭到運輸隊伍,再到用途全都被謝家嚴密把控的藥草。
凝辛夷的目光落在這三位藥草上,倏而想到什麼,又將凝九拿來的那一份謝鄭總管等人過去三年動向的調查捲軸拿來,攤開重新仔細看了一遍。
謝鄭總管等人與劉老三之間的恩怨,說起來也很簡單。
謝家一夕傾圮後,偌大家業陷入停滯。劉老三兄弟兩人不知從哪裡搞到了碧海通的種子,偷偷辟了一塊田,也算是精心將養了一番。
然而這兩人是凡體之人,縱使也曾在謝府做事,卻到底只是外圍雜役,哪裡知道這等藥草的培育需要精純的三清之氣,種出來了一大批劣等品而不自知,以次充好。
而謝鄭總管等人既然已經在昔日謝家做到了如此核心的位置,自然也知曉這幾味藥草的來歷與種植方法。然而幾人都忠心耿耿,本不願以此為生。
可這世上也確實有太多病人亟待這幾味藥的救治,所以這幾人才遙遙拜了謝府,又走了一趟白沙堤,卻也不敢上山,只在山下拜了又拜,這才小心謹慎地做起了碧海通的生意。
凡體之人要去種碧海通,難之又難,只能想盡辦法雇了捉妖師來,卻又不能讓秘密外泄,於是幾人又想方設法將整個流程拆解開來,歷經重重困難,花費巨大,差點把家底都賠進去,這才堪堪種出了與原來謝家種的品質一樣的碧海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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