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是點頭,儘量讓自己的神色更誠懇一些:「人非聖賢,總會有自己的情緒和脾氣。若你今日不去,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謝晏兮問:「若我不去,你要怎麼辦?」
「雖然效果差一些,也只能我自己去了。」凝辛夷道:「扶風郡也不是什麼閉塞之地,搬出凝家,加上我如今少夫人的身份,多少也有點用。」
她這麼說,的確也是這麼準備的。
「看來,夫人倒是表里如一。」謝晏兮低笑了一聲:「原是我想多了。」
他這麼說,凝辛夷反而一頓,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你多想什麼了?」
「夜深,雨重,夫人卻執意要來見我。下人通報這件事,到夫人一路從門口走來的這段時間,我都在猜測夫人來的用意。」謝晏兮道:「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完全沒想到,夫人來避雨,真的是字面意義的避雨。」
凝辛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謝晏兮說這話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甚至輕鬆,但她就是能從裡面聽出來一股奇妙的陰陽怪氣。
「也可以不是字面意義的避雨。」凝辛夷看向謝晏兮:「的確有一件事,是我思前想後,想要與你說的。」
謝晏兮不輕不重道:「夫人每日又要讀藥典,又要安排府上諸人去收攏生意和舊人,更不必提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此百忙之中,夫人還要分心為我思前想後,謝某真是深感榮幸。」
凝辛夷這下確定了,謝晏兮確實是在陰陽怪氣。
不過想想也並非完全不能理解。
她既然擅長察言觀色,又怎麼可能覺察不到前一日分開時,謝晏兮的情緒。
思前想後說得誇張了點,只要願意動動腦子,自然能知道,謝晏兮的餘氣未消,說到底不過一兩種可能性。
「不經過你的同意,沒有和你商量,就擅自給你安排了這麼多的工作,是我不對。」凝辛夷佯做聽不懂謝晏兮話里話外的意思,儘量飽含歉意道:「謝府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屬於謝家的。如今百廢待興,我又不甚熟練,難免把握不好這其中的度,是我越俎代庖了些,實在抱歉。」
謝晏兮這才掀起了眼皮,看了凝辛夷一會兒。
「這件事上,我並不覺得冒犯。」他看著凝辛夷的眼睛:「哪裡需要我做什麼,直說便可,無需與我提前商議。否則一來二去,反而會讓原本順暢的進度變慢,得不償失。」
看來不是因為這件事。
凝辛夷在心底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從善如流換到另外一件事上:「好,我知道了。」
她這麼說完,卻沒有什麼要走的意思,而是露出了有些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從何開口的表情。
謝晏兮心知她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故意做出來的,卻也還是問道:「夫人可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是有。
關於謝晏兮生氣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她不擅長安撫別人的情緒,但為了長久的合作需要,她不得不盡力一試。
「我是想說……」這種話語對於凝辛夷來說,顯然頗難開口,她稍微移開目光,頓了頓,又強迫自己重新看向了謝晏兮的雙眸:「或許我可以試著多相信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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