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之前,不應該先握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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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辛夷著實沒有想到,這個手會握到謝鄭總管門前。
備的馬車沒有用到,謝晏兮說,為了表現出對謝鄭總管的看重和對此事的震驚,他應當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哪裡還有時間備車。為此,攜手少夫人一併前往,也是理所應當。
凝辛夷被迫攜手,還找不到脫開的藉口,還好路途不長,而她踏入謝鄭總管府邸大門的同一時間,就已經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事出突然,謝鄭總管一家又是新喬遷來此,並沒有時間準備白布,好在這雪落下,倒像是一場天地同悲。
謝鄭總管早年喪子,膝下只有二女。其中一人遠嫁去了神都,另一人則是嫁給了鄭一方,此刻已經哭暈了過去,又因為有孕在身,緊急被送去了一側的小書房裡休息。
靈堂已經草草搭設了起來,府中眾人頂著通紅的眼圈,步履匆匆,努力招待一切來弔唁之人。
凝辛夷和謝晏兮本應先去上柱香,然而明明有人通報,卻一時無人來迎,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到了一聲哭嚎。
「少東家——少夫人——你們可要為我家老爺做主啊——!」一襲喪服的婦人哭著蹣跚而來,泣不成聲:「二位可算來了!」
來人正是謝鄭總管的髮妻孫氏,她邊說,邊膝蓋一彎,想要跪下去,被謝晏兮眼疾手快,伸手虛虛一托,三清之氣柔和將她重新穩住。
「謝鄭夫人有話慢慢說。」他連聲線都放得輕柔了一些:「發生了何事?」
孫氏抽抽涕涕,還未答話,便見鄭一方面色嚴峻疾行而來,先是將自己的師娘兼岳母攙扶住,然後才有些狼狽地向凝辛夷與謝晏兮行禮:「少東家,少夫人,讓二位見笑了。」
「人命關天,談何見笑。」謝晏兮看向稍遠處還未停歇的喧譁,微微擰眉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鄭一方還未回應,孫氏已經尖聲哭道:「他們、他們不讓我們移老爺入靈堂!這成何體統!難道我們放一具空棺在那兒憑人弔唁?!就算我們謝鄭家如今不復往昔,也斷不能做出這種事情!」
原是此事。
「是官府的人。」鄭一方壓低了點兒聲音,解釋道:「昨夜……師父走得不算安詳,疑是有窮凶極惡的歹人行兇,所以我們第一時間報了官。官府來人看了現場,又懷疑有妖鬼作亂,於是報了平妖監。」
說到這裡,鄭一方臉上也有了憤慨之色:「這一套流程本也沒什麼問題,但他們……他們竟然將我們驅逐出來,不讓我們再入師父的房間,不讓我們為師父斂師修容,這是連最後一份體面都不願意留給他嗎?!」
他深吸一口氣,面皮漲紅,不等兩人說什麼,便繼續開口道:「理智上我確實也明白,這是保護現場的需要,平妖監的監使大人們來之前,現場保護得越好,越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但……」
他閉了閉眼,想要將眸中的淚花憋回去。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死的人,是將他一手撫養長大,授業於他,甚至將女兒嫁給了他的師父,自然悲慟欲絕,能夠強撐至此,是因為如今府邸上下,他為頂樑柱,師門三人,他為師兄。
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沉沉拍了拍:「別急,我去看看,一切有我。」
鄭一方猛地睜眼,想要去看,卻見謝晏兮已經牽著凝辛夷向著喧鬧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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