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雪都要為這樣的劍意避讓。
滿覆白沙鏡山的厚雪被劍風掃過,硬是辟出了一條上山的路。
身後所有人的眼中都有驚意。
慎伯和程伯原本一個出身南姓謝氏,一個來自僑姓凝氏,兩邊天然看不對眼,年輕時自然也是說了數不勝數的對方的壞話。誰知世事難料,轉眼竟然要在一起共事,饒是如今兩人都年過五旬,飽經世事,面對面時,也多少有點不自在。更不必說,平素里更是會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稍微給對方點兒不痛快。
這是第一次兩人在對視時,眼中有了寫滿了共鳴的震盪。
怎麼……怎麼有人敢在祭祖的時候起劍意!
謝晏兮起劍收劍都很快,掃出一條路後,也完全不在意別人如何看,怎麼想,就這麼牽著凝辛夷,直接抬步走在了最前。
程伯實在沒憋住,嘴唇都沒動,只用氣音道:「你家公子行事風格實在有些不拘小節,還是說你謝家家風便是如此?」
慎伯:「……」
慎伯第一次沒有直白回懟,從牙縫裡擠字:「別你家我家的,現在都是一家了。我家公子難道還不是你家公子?」
程伯陷入了沉默,慎伯也不太想說話。
但兩個人心底一邊腹誹,一邊卻也忍不住感慨。
……這路,是真好走啊。
或者說,這是他們在冬日祭祖時,走過的最好走的路了。
慎伯初時還在想公子年少時的模樣,雖然接觸不算太多,看起來也算穩重,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謝盡崖昔日的音容,不由得眼眶微濕,轉念又錯眼看到了被劍意逼至一邊的雪。
劍意是什麼很隨意的東西嗎?
不是。
謝晏兮身負三清之氣,便如過去祭祖時,那些早已通靈見祟的公子小姐們便是下了山,周身也是乾爽清淨的,受苦的,從來都是他們這些凡體之人。雖說祖訓有寫,祭祖時不得使用外力,但這麼久以來,大家早就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那麼他又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難道他自己不知道此舉離經叛道嗎?
慎伯眼眶又濕了。
他驟而開口:「公子是好人。」
程伯側臉看他一眼,再看一眼這路,難得沒有反駁,而是在鼻腔里「嗯」了一聲。
不止他們二人如此想,身後不少謝府舊人眼眶都有些通紅,這份紅有惦記念及昔日謝府輝煌的,更多的自然也是回味過來了謝晏兮此舉究竟為何。
所有的動靜都逃不過最前面兩人的耳朵,凝辛夷不刻意去聽,卻也聽了個十全十。
她有些複雜地抬眼看向身側之人。
他長發高束在發冠之中,一絲不苟,側臉線條流暢漂亮,神色更是淡淡,像是毫不在意別人的議論。
注意到她的目光,謝晏兮也垂眸,與她對視一瞬。
凝辛夷沒來得及收起眼底的探究,謝晏兮自然看到了,但他終究也只是勾了勾唇。
他做事本就憑心意,任憑他人揣測也無所謂。
就算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不想被她誤解成時刻想要用一些手段來收服人心的人,但等到這個瞬間過去,那些解釋的話語便也全都回到了嘴裡。
謝玄衣按劍沉默地跟在隊伍之中,他輕微地壓下頭和背,以一種負罪般虔誠的姿態,一步一步前行。
他當然知道,這一場祭祖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唯獨他這一點真,還要謝晏兮開口,再借著平妖監的身份,才能「順便」前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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