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又是菩提。」凝辛夷喃喃道:「世間竟有如此多種菩提,草花婆婆的本體也是菩提樹,白沙堤被疑似平妖監的人選中,會不會也與草花婆婆的本體有關?那謝鄭總管呢?何日歸呢?碧海通呢?」
她只是喃喃,與其說是提問,更像是在將自己的思緒理順,說給自己聽。
凝辛夷看完這一頁,確信自己對所有的信息沒有任何遺漏,重新又看了一遍,這才抬起頭來,鄭重道:「你說得沒錯,這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
謝晏兮看她一眼:「不問我是何時知道的?」
方才凝辛夷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是那夜無月之時?」
謝晏兮道:「我本無意,但既然看到,總不能當做沒看到。」
凝辛夷不由得抬眼看他。
謝晏兮彎唇笑了起來,道:「總不會又想要說一句多謝吧?」
「是應該說。」凝辛夷靜靜注視他片刻,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神色認真道:「不過在說之前,還要麻煩你更多。」
她摸出那兩片葉子,放在手心,遞了過去:「其實之前想過很多次要不要問你,但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從白沙堤一事至今,已經過去月余,從草花婆婆那裡拿到的葉子卻和謝鄭總管那裡得到的新葉子一樣翠綠舒展,像是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它凋零,空氣不能,時光也不能。
謝晏兮注視了許久那葉子,這才抬手,在指尖觸碰到葉片之前,他還確定了一遍:「你確定我能看?」
「你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雖無夫妻之實,也無夫妻之情,但如今到底命運相連。」凝辛夷輕聲道:「我的困境,一定程度上,或許也是你的困境。我能碰,你自然也能。」
謝晏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指終於再向前一寸,極輕地將那葉片捻了起來。
如是菩提葉如一片翠綠碧玉,靜靜被他捏在指尖,對著光輕輕一轉,像是真正的死物,沒有任何反應。
上次不過淺淺一撇,謝晏兮只覺得像,未曾想竟然真的是。
碧玉清透,光下的如是菩提葉卻似更透,宛如一汪盈滿了水的泉眼,內里分明蘊含無限生機,只是這樣靜靜看著,都極易被那生機吸引,怔然出神。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是菩提葉,不由得多看了片刻。
「之前你說,那些……非常有性格和態度的字跡是你師父寫的。」凝辛夷倏而出聲:「雖然當時只看了一眼,但這藥典上字跡的走勢與之前那本書上的頗為相似,莫非……」
謝晏兮回過神來,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的確是一脈相承,要說的話,落筆批註之人,雖素未謀面,相隔時空,但我大約應該稱之為師祖。」
凝辛夷用手指摩挲過那幾行實在隨性的字跡,忍不住道:「雖然這位前輩如此落筆,但按這字來看,或許他非至真至純,但絕對至情至性。」
謝晏兮:「……」
謝晏兮神色閒閒道:「不如這樣,改日我帶你去他墳前,若他聽到你對他如此讚譽有加,想必九泉之下也應極是安慰。」
凝辛夷一時口嗨,有些瞠目結舌,表面卻還嘴硬道:「那倒是不必了,既然至情至性,必定一切隨心。心意所至,在哪裡說他都能聽到。」
謝晏兮將另一片葉子也放回了她的掌心。
凝辛夷收攏五指,將如是菩提葉虛虛握住,收回了三千婆娑鈴中。
「我很好奇,這次在定陶鎮,我是否還會收到一片與之前如出一轍的如是菩提葉。」她眉宇之間有疑惑,有困擾,但更多的是一抹倔強的期待和不妥協:「至少比起之前,我已經知道了這樹葉的名字,也知道了要去找尋的方向,隱在這一切的幕後之人,也遲早會露出馬腳,被我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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