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頂著一張落拓老翁的臉,這一瞬的菩元子依然寶相莊嚴,有蓮花在他足底綻開,花開剎那,菩元子的面前有一道金璀的佛光屏障綻開,硬是將那暴漲的符火隔絕在外!
「你這是何意?!」菩元子有驚無險地站穩身子,這才大聲道:「便是我一時疏忽,沒能見到妖祟潛行,倒也罪不至死吧?」
符火未熄,跳動在謝晏兮指尖,那讓菩元子懼怕的火色在他的手上卻如溫順的棉花。他散漫抬眼,語氣也鬆散:「這符名為定妖,遇妖則燃,無妖則熄。上師身上是不知何時沾上了妖氣嗎?」
菩元子大叫:「真是豈有此理!一派胡言!放你的臭屁!明明是你小子的靈火引燃的!」
「是嗎?」謝晏兮也不惱,只是用那尚且剩四分之一不到的符籙靠近了凝辛夷,再在自己身上貼了一下,攤了攤手:「可在我和我家夫人身上,確實無事發生。」
菩元子還要再辯,謝晏兮卻已經上前一步,他面上分明還帶著些笑,周身卻壓迫感極強地開口道:「上師昨夜,究竟在何處?」
菩元子憤恨道:「還能在何處,不就是在這四周守夜嗎?連個地鋪都沒有,就這麼在屋頂風吹了整整一夜,腳都要凍僵了,到頭來還要被你的靈火灼燒!」
謝晏兮問:「哪個屋頂?」
菩元子面色極差:「怎麼連到底是哪個屋頂都要管?」
「自然是因為上師身上,的確沾染了妖氣。」出聲的卻是凝辛夷,她一隻手點在眼皮上,已是開了天目:「事關一方百姓,還請上師如實告知。」
菩元子這才道:「老朽乃是閒不住之人,說要守夜,又怕自己睡著,因而昨夜所去的地方甚多,差不多算是將大半個定陶鎮的屋頂都踩了個遍。」
謝晏兮看向元勘,後者一臉菜色地點了點頭:「上師的確如此,遛彎如遛狗……哦不,遛我,依我看,上師壓根不是閒不住,分明是想要甩開我。」
菩元子一見到這個昨夜真的對他寸步不離的小子就頭疼,眉頭一豎,就要嗆回去。
眼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凝辛夷搶先道:「定陶鎮說大不大,說小也的確不小。上師既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妖氣從何而來,等到夜裡,我再開天目來看便是。」
言罷,她又看向程祈年:「小程監使,昨夜可有別的收穫?」
是問他是否看過了四子和八子的記憶。
程祈年看到老肖和老齊在聽到了妖祟二字後,面如土色,似是再無僥倖逃跑的想法,這才走了出來:「的確是永嘉江氏的人。」
在提到這四個字時,他的面色已經與之前無異:「雖是旁支中的旁支,但這兩人的確本名姓江。這一條旁系過去我也從未聽過,但依照兩人記憶,竟是專門培養來為永嘉江氏做髒活累活的,經手過的事情極多。之前我翻閱過不少平妖監的檔案,其中有幾條案子的經過尚且不明,沒想到他們的記憶里竟然有不少相關線索,也算是意外之喜。」
清了清嗓子,程祈年繼續道:「昨日他們的確知情不報。殺人一事的確如他們所說,是二子一擊不中交由他們的,但他們都知道,雇凶之人乃是定陶鎮人,帶兜帽,隱姓埋名,稱呼為耳東先生,出手極為闊綽,但他們都判斷,這人不過是一枚棋子,買兇也只是替人辦事罷了。」
「耳東先生?」凝辛夷沉吟片刻:「陳?」
出手極為闊綽,又姓陳,如此排查的範圍一下子就縮小到了王家大院之中,程祈年和宿綺雲腦中都浮現了昨日那位陳管家實在窩囊無用的樣子。
「會是陳管家嗎?」程祈年不確定道:「他們的記憶中,那耳東先生的身形倒是與昨日所見的陳管家大相逕庭,那人身材極為魁偉,兜袍下不斷涌動,周身還有晦澀之氣,看起來極為神秘。」
謝晏兮已經飛快做出了決斷:「是與不是,眼見為實。定妖符燒了,便是大家都一口咬定沒有見到妖,也必定有異。昨日你們以平妖監的名義探訪了王家大院,今日我與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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