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歸一碼。」謝晏兮卻已經豎起手指,輕輕擺了擺:「只是剛巧,夫人說自己在里正府邸,為了詐出王銜月的話而演了一齣戲。現在,還要再請夫人配合我,再看一齣戲。」
凝辛夷才要說一聲好,卻又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終於挑了挑眉:「所以,這也是戲的一部分?」
謝晏兮迎著她的目光,不避不讓,毫無心虛之意,反而彎唇一笑,俯身在她耳邊道:「怎麼會,這明明是關愛夫人的一部分。」
言罷,不等凝辛夷瞪他的目光落過來,他的另一隻手已經用力,將面前最後的那扇門推開。
絲竹靡靡與脂粉香膩滾滾而來,翻卷噴涌,將兩人的身形幾乎吞沒。
陳管家從脂粉中笑吟吟迎上來:「少東家,等您多時了,我家老爺方才還在說,不知您何時會來,沒想到竟然正是今晚。」
言罷,他才注意到什麼,目光一頓,流露出幾分詫色,旋即才垂首,飛快行禮:「少夫人也在。」
又道:「素聞少東家與少夫人琴瑟和鳴,今日方知,傳言果然不假。」
凝辛夷這才意識到,兩人此刻的距離實在有點太近了,近到落在別人眼中,幾乎像是耳鬢廝磨。
她知道這是一場演戲,身體卻難免有些僵硬,才要不動聲色地與謝晏兮錯開一點距離,謝晏兮卻已經先一步將她扣在懷中,帶著她進入了門內。
直到那扇門在身後沉沉合攏,凝辛夷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是比她想像中還要極惡的畫面。
整個房間的陳設極盡奢靡,香爐里散發出無盡的何日歸的甜腐,幾乎將整個房間都繚繞。媚態必現的少女們橫斜在地,薄紗覆身,眼神迷離不清,大口大口吸食著空氣中的香氣,像是想要將其中所有的氣息都吸入腹腔之中。
而這些人里,赫然有一張凝辛夷相熟的面容。
是阿芷。
與那些已經很難說到底還有沒有殘存神智的女孩子們並不相同。
她被關在一個純金打造的巨大籠子之中,四肢都被巨大的金鍊鎖住,那些金鍊靠近她軀幹的部分都已經變色,像是某種毒素的反向蔓延。
王典洲的腳步聲從一側響起,他一隻手裡用透明的琉璃盞盛著一杯妖紫色的液體,一隻手穿過籠子,將阿芷的下顎捏住,露出了少女帶著懵懂和清澈的眼瞳。
「少東家。」王典洲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這藥已經在藥鼎里溫了好幾夜,您若再不來,恐怕便要失去藥效了。」
「老陳剛剛還在和我打賭,說覺得你不會來了,這一局看來是他要輸了。只是我也沒想到,少東家不僅來了,竟然還帶了少夫人。」王典洲的目光落在凝辛夷身上,如毒蛇般意味深長,哪裡還有半分他之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可惜了,我這裡精挑細選的一眾美人,看來少東家是無福了。」
謝晏兮從踏入這間房子開始,臉上的表情就比平素里還要更漠然許多,他的目光分明像是在看一屋子死物,聽聞王典洲的話,卻還能扯起嘴角,帶著凝辛夷在主座的位置坐下,旋即輕笑了一聲:「我對髒東西沒有興趣。王大老爺到底想要給我看什麼?」
王典洲大笑出聲,一臉我都懂的表情,肥胖的手指像是蠕動的蛆蟲般,將阿芷的嘴撬開,旋即將手中的那一整杯紫色的液體都倒進了阿芷的口中。
凝辛夷瞳孔微縮,忍不住扣緊了與謝晏兮交握的手。
她看得分明。
王典洲倒入阿芷口中的,分明便是謝晏兮方才所說的,只需要一勺便足夠謝家所有四方局所需的,何日歸的淬鍊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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