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審判的姿態。
審判人不僅僅是謝晏兮和凝辛夷,還有阿芷。
王典洲盯著謝晏兮指間的巫草,他身為謝家的附庸,自然知曉謝家人擅占。饒是他如今處境悽慘,但只要眼前有這樣一線希望,他的心思便依然活絡起來。
要說真話,卻也要有所保留。
他率先開口:「少夫人所猜,都是對的。內子的確曾用過寧這個字作為名字,但卻非少夫人所想的姜寧,而是王寧。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她代表王家與謝氏進行交易的。家父不認可我的能力,這才將所有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阿寧。王家上下,看似我為家主,其實真正的掌權人,從來都是阿寧。」
王典洲邊說,邊吐出了一口混著血沫的濁氣,露出了一個慘澹的苦笑:「明明我才是王家的血脈,卻只能做一個花架子,表面威風,實則接觸不到任何王家真正的事務,久而久之,我便沾染上了尋花問柳的毛病。」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鬱郁不得志地在山中垂釣之時,遇見了歸榣。」
這是凝辛夷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第一次是在王銜月口中。
直覺讓她覺得,這個人便是整個故事中最重要的一環。
「歸榣純真,善良,可愛,不諳世事。我尋花問柳許久,身上早已沾染風塵,人生竟第一次覺得自慚形穢,覺得哪怕接近她一步,都會玷污了她。」王典洲搖了搖頭,但旋即又扯了扯嘴角:「可我到底是王家家主,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家主,自幼除了真正的家主權柄,想要的,又有什麼沒能得到過?」
「我太愛她了,太想要得到她了,我又有什麼錯呢?」
凝辛夷的餘光看到,坐在石塊上的阿芷露出了一個充滿憎惡的譏笑,落在一邊的手指也慢慢蜷緊。
「所以,我向她許下了山盟海誓,將她帶回了府中。」王典洲臉上的笑容愈發耐人尋味:「我在外尋花問柳這麼久,阿寧對我不管不問,但帶人回家,這還是第一次。」
「所以,她開始與我爭吵,與我分居,越來越多次往返扶風郡,十天半個月都不許我踏入房門一次,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王典洲的聲音漸冷:「到了後來,甚至在人前,她都不再給我留絲毫的顏面。」
「既然如此,我便一鼓作氣,將我養在外的妾室們紛紛都納入了府中。」王典洲喘了口氣,顯然想要攤攤手,但他的體力並不允許他做出這個動作,於是他有些艱難地聳了聳肩:「一個妾室,和十七八個妾室,又有什麼區別呢?」
巫草靜靜燃燒。
他之所言,非虛。
幾道掌聲從他身邊響起。
趙宗打斷了王典洲的話,粗聲笑道:「王兄倒是也留點兒故事,讓我來講,否則所有的一切都讓你講完了,可如何是好。還好,還好,王兄講話還是一貫的風格,說一半,藏一半,不如就由我來補完另外一半,如何?」
王典洲陰沉地看了過去:「趙宗,那些事情,也有你的參與,我不說出來,是給你留兩分顏面,既然你不想要臉,我自然也可以成全你。」
趙宗卻有些稀奇地看著他:「王兄以為我要說什麼?我要說的,是你的那位純真善良不諳世事的妾室歸榣的真實身份啊!」
他幾乎是欣賞地看著王典洲臉上猙獰的神色,語出驚人:「王兄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講歸榣帶回來,是因為他發現,歸榣是妖祟!而且不是普通的妖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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