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眼底幽暗。
唯有黃大夫的臉上有了一抹欣慰:「老夫之前還擔憂,世間佳偶難得,怨侶常見。婚約一事,本就是為家族而犧牲,老夫這一生見多了相敬如賓,人前做戲,如今見到少東家與少夫人如此,心中甚慰。」
說著,他已經垂眸看過了謝晏兮的傷:「這傷看似不過灼傷,但少東家乃是道門中人,卻未能痊癒,老夫也未必有辦法,只能盡力一試。還請少東家移步四方館,此地非醫治之地。」
言罷,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說書人的屍首上,有些猶豫。
蠱蟲雖被控制,但也總不能將這具屍首放在這裡不理,可這說書人也非本地人,並無家人前來收屍……
「附近可有平妖監的監使活動?」凝辛夷雖然看不到,卻感受到了黃大夫的遲疑:「既然有蠱蟲,又有人已經報官,此事理應……」
「你忘了我的身份嗎?」謝玄衣倏而出聲道:「我在這裡,等於平妖監在這裡。」
凝辛夷坐在椅子上,為了仔細聽到更多動靜,稍微向前傾身,那張平時神色更豐富飛揚的面容此刻沉靜一片,她沉默少頃,突然抬手。
「也是,但你忘了這個。」
一面平妖監的腰牌出現在她掌心,上面一筆一划地鐫刻了「玄衣」二字。
謝玄衣眼瞳一縮。
他起身,快步走到凝辛夷面前,幾乎是沉著臉看向謝晏兮:「可否讓我與她借一步說話。」
謝晏兮明知他要說什麼,卻道:「一塊腰牌,丟了就早點收回去,有什麼好借一步說話的?」
謝玄衣閉了閉眼,幾乎要壓不住眼底的慍色。
凝辛夷卻先開了口:「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謝玄衣一愣。
他再去看凝辛夷,卻見少女依然抬手舉著那塊可以保命一次的要腰牌,她的面容沉靜柔和一片,其中並沒有半分他想像中的嫌棄。
於是他原本想要撂出去那幾個類似於「我送出去的東西如果你不想要,就扔了吧」、「你把我送的東西當什麼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一類的話,都被他吞了回去。
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掌心,終究還是將那塊還帶著她體溫的腰牌重新握在了掌心:「好。」
等到謝晏兮重新將凝辛夷背在身上,幾名弟子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後,官府的人才匆匆來到。
謝玄衣一人站在門外,舉起腰牌:「平妖監辦事,閒人免入。喊你們的頭兒來見我。」
*
四方館中。
藥香裊裊升騰。
謝晏兮搭著傷重的那隻手,任憑黃大夫一臉認真地在上面擺弄。
他其實不太喜歡被人觸碰,但這既然是凝辛夷開口的請求,他竟然便也就這樣默許了。
凝辛夷安靜地坐在旁邊。
謝晏兮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這是極少的,他這樣近乎肆無忌憚地看她的時刻。
她皮膚很白,肌膚剔透,這樣安靜地坐著的時候,如同完美的瓷色美人。在從報國寺走出來的時候,她便已經將身上染血的紫色外袍扔進了火里少了,換了一件鵝黃的立領罩衫。日光從窗外打落進來,有窗欞的陰影與光線交錯,投下了一片像是畫作般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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