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茂宏尚且受傷,更不必說凝家其他人,其中最讓人唏噓的,自然便是……如今的凝家只有大小姐,三小姐,唯獨空出來了一個二。無人敢在凝茂宏面前揭開這傷疤,因為當年凝家的二公子,也就是他唯一的嫡子,的確是死在了南渡的路上。
可聽著紫葵聽來的這話的言下之意……
或許當時死的,並非只有一個二公子,興許這凝家本就有一位早夭的三小姐,只是太小了,甚至還未成形就不在了,而這件事自然也是息夫人心中永遠的痛。因而當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頂著三小姐這個名頭天天在她面前晃時,她心裡又怎麼可能痛快。
凝辛夷微微勾了勾唇,又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
這麼說來,息夫人也是一位可憐人罷了。
再轉回身時,她正對上了姬淵帶了些擔憂地望過來的神色,但她既然心中對自己的身世早有預感,如今被側面證實,她除了有些疑惑自己的生父究竟是何人,心底只剩下了「果然如此」的感慨。
她的心中掠過了一抹枯發似雪的模糊身影,卻又很快被她拋到腦後。
現在不是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方才她與姬淵的對話被那一箭打斷,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也斷沒有了再續的可能。她望向姬淵,止住了他想說的話,斂容屈膝,衝著他認真行了一禮,道:「有一件事,想要拜託師兄去做。」
姬淵卻完全不吃她這一套,神色可以算得上冷硬:「何呈宣距離這裡不過一炷香的路程,要做什麼,也等這件事後再說。」
「那就來不及了。」凝辛夷搖頭,仔細說了自己的計劃,然後望向姬淵:「這件事只能請師兄去做,因為何呈宣不應該被我殺死,他要死在天下人的手下。」
姬淵望著她,他的眼神幽深,淺色的瞳似是在這一刻被夜色和情緒同時染黑,然後,他驀地大步走向前來,一把抓住了凝辛夷的手,舉到了眼前。
「剛才你抓住我的時候,把我身上所有的傷都引到了你身上。」他冷聲道。
凝辛夷不料他這麼快就發現了:「……是。」
姬淵慍怒道:「大敵當前,你怎麼敢?!」
「你這一身傷,有大半都是拜我所賜。」凝辛夷輕描淡寫道:「我拜託師兄去做事,哪有還讓師兄帶著這一身傷的道理?就當是我提前感謝師兄為我跑這一趟。」
姬淵胸膛起伏,他冷若冰霜地看著她。凝辛夷哪裡見過他這樣的神色,心底有些拿不準地發慌。
只是不等她再開口,卻見姬淵竟然冷冰冰地抬起手,當著她的面,將方才明明已經癒合了的傷口重新撕碎開來!
凝辛夷愕聲驚呼:「你幹什麼?!」
血落在他的衣袖,再滴滴答答在地上,原本已經淡了的血腥味似乎滲進了姬淵的眼底,他眉眼冷淡狠絕,滿不在乎地看了眼自己的傷:「我不要這樣的感謝。」
凝辛夷下意識問:「那你要什麼?」
姬淵盯著凝辛夷,有一個剎那,凝辛夷只覺得他的眼神幾乎兇狠,帶著某種幾乎想要將她拆骨入腹般的恨,恨她的輕描淡寫,恨她的劃清界限。
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驀地扣住她的下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凝辛夷睜大眼。
姬淵的這個吻很重,侵略性極強,他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吻得洶湧粗魯,甚至帶著一股完全不顧及後果的戾氣,他像是根本不在乎凝辛夷會有什麼反應,不在乎她會怎麼想她,樂不樂意,只是在她問他要什麼後,他想要吻她,所以便吻了。
愕然之後,凝辛夷很快回過神來,她抬手去推搡他,卻沒有成功,情急之下,她抬起腳去踩他,卻被他往懷裡按得更深,似是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唇齒間有悶哼嗚聲,那是凝辛夷在罵他,她手指抬了又落,三清之氣在她指間聚集,只是在她發狠要給姬淵一掌之前,舌尖卻驀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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