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裡已經有兩三個人了,都是與濟哥兒年紀差不多大的童子,坐在各自的床榻上,見沈渺領著濟哥兒進來都好奇地瞧著看。
他們來得早,床鋪上帷帳衾褥都收拾好了,有個童子的母親還汲了水來,勤快地把學舍里所有的几案桌椅、斗櫃窗台都擦了。
還有個童子竟然小小年紀便戴上了“靉靆”,是這個時代格外稀有的小近視眼,被他身著長衫的爹爹拉著手切切告誡:“這靉靆夜裡就寢前,記得妥善裝進棉袋裡,莫要劃傷了,更莫要摔了,這麼一副不便宜呢!你可要珍惜。爹走了,你從此當勤心向學,勿負吾望。”
沈渺也替濟哥兒將被褥衣物都放好,掛好了防蚊的綠紗帳子,瞧著沒什麼了,便該走了。她身為家人,至多只能送到這了。
沈渺交代了他幾句,告訴他若是有什麼事兒便叫人回家來送信,或是找九哥兒幫襯。
說起九哥兒,她指了指米糧袋子裡還有個油紙包:“我多做了些炸黃魚,你一會兒拜完先生,得了空,便送去給九哥兒吃啊。他也是甲捨生,應當與你住得不遠,回頭記得去打聽打聽。”
沈濟點點頭:“阿姊回吧,一會兒天晚了。”
沈渺應好,便轉身要走,沒走兩步,身後腳步聲響起,她回過頭,又見濟哥兒忍不住送出來說:“阿姊一會兒你便坐車回去吧。”
他依依不捨:“路上當心啊。”
沈渺微嘆,笑著擺手:“回去吧,和你屋子裡的同窗好好見個禮,別擔心阿姊,過十日,等你休沐了,阿姊便來接你啊。”
沈濟就這般看著阿姊的背影,頗有些悵然若失。但他知道他得好好讀書,才不辜負了阿姊,他還記著自己暗自許下的諾言:他要親手為阿姊掙一副頭面出來,金銀鋪里最好的!
於是他又振作起來,回了學舍中,便很主動與同窗們相揖為禮,互通姓名,閒聊幾句,之後又相約一同去謁拜先生。
他們的講學博士姓鄒,留著個山羊鬍子,乾瘦乾瘦的,瞧著很有些嚴厲的樣子。
但明兒才有課業,鄒博士也就說了些:“諸生當志存高遠,以修齊治平為念。勿溺於嬉樂,勿怠於困苦。同窗之間,宜互助互勉、互尊互讓,莫要為小事爭執不休。”之類的話,就讓他們回去歇息。
沈濟與同窗們回到學舍後,便單獨出去問了那些灑掃的雜役,得知監生們都住在東邊的廊房,便揣上炸黃魚一路詢問摸索著找了過去。
謝祁此時懷裡揣著只貓,正坐在窗下看書,一邊摸著貓咪,一邊慢悠悠翻過一頁。
他身後的床榻上躺了個歪七扭八的寧奕,他自言自語、嘮嘮叨叨地嫌棄:“這啄飲堂的庖廚難不成是用腳做得飯?羹湯清寡如水,菜寡淡無香,飯米糙硬,入口粗糲,燒的燉肉腥膻不堪,上頭還有豬毛!看了都毫無食慾,莫說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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