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巷常來吃湯餅的葛神棍送來了不少,都是他自己畫的——用硃砂在青藤紙上畫出鍾馗像,背面還要畫上看不懂的符咒, 再壓上三清印。
葛神棍春風滿面, 送了符來又買了不少魚面才回去——他這幾日光是賣符都賣了好幾貫錢了。
他還送了幾張辟邪鎮宅的天師像來,囑咐要貼門上。
唐二嘴裡咬著漿糊碗,兩手抓著畫像的角, 正踮著腳往門上貼。
阿桃跑得氣喘吁吁終於抓住了飛檐走壁的麒麟,她抱著貓還過去幫著看了看貼得如何了:“歪了歪了,再往左一點。”
之後她便坐到樹下,先給喵喵叫的麒麟繫上了五毒披風,再在披風上綁個赤靈符。
雷霆和十一郎、十二娘也是一樣的打扮,不同的是十一郎還多戴個蟾蜍帽兒。因為只有它習慣了帶帽,雷霆和麒麟一戴帽子便會想方設法用爪子撓下來。十二娘也是,帶了帽總甩頭,上回還給甩得扭傷了脖子,可憐兮兮地當了只歪脖牛,牽去聞十七娘的獸醫館針灸了兩日才好。
家裡三隻雞和追風都去鴨場看家護院了,阿桃只能把給它們做的小衣裳託付給李嬸娘帶去了。
追風去了鴨場後簡直如魚得水,每天甩著舌頭追鴨子,時常追得那些鴨子張著翅膀,噗通噗通跳進水塘里才能逃過一劫。李嬸娘說,好些鴨子被追風攆得腱子肉都攆出來了。
小白公雞也高興,因為鴨場有好多老母雞,只有它一隻公雞,它每天太陽一落山便欣喜地鑽進母雞們的窩裡,但不一會兒又會被母雞們兇狠地啄出來。
把動物們都打扮好了,湘姐兒、陳汌和濟哥兒也洗漱好了。阿桃先把湘姐兒喊過來,給她梳了個雙丫髻,再用艾草浸染綠絲帶纏繞。髮髻根部還插了新鮮的艾枝,葉尖朝下串了兩枚五毒錢,牢牢打了個結。陳汌和濟哥兒則戴艾虎幞頭,用艾草汁染幞頭的垂腳,末端系上小鈴鐺,幞頭兩側纏五色絲和艾草枝。
等年嬸娘送有餘來了,她也沒躲過阿桃的折騰。
有餘是最乖的,坐著隨阿桃如何打扮都沒有怨言,坐在那兒還張大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年嬸娘倚在門邊看著女兒腦袋頂上左右扎了兩個圓圓的發包,又被繫上鮮艷的絲絛,便笑著把沈家的牛車趕到御街快食店去了,今兒定團膳的人不減反增,她今兒還得送餐。
年嬸娘和丁五石等人都沒什麼抱怨,鋪子裡生意好是好事兒啊!就怕突然蕭條了,他們反倒心裡惴惴不安。反而是沈娘子心裡很過意不去的樣子,還因他們端午不得休息,今日都給他們算三倍的日薪,說是什麼“節慶時三倍酬勞”。
十二娘被年嬸娘套上車牽走了,阿桃繼續用雄黃酒和硃砂,給每人額頭上都畫一個“王”。
濟哥兒反抗失敗,謝祁領著硯書過來時,他正蔫蔫地頂著腦門上的王字在餵驢。
“硯書!好幾日沒見你了,快過來!”
阿桃一見硯書兩眼發亮,立馬把他也扯過來打扮。
因謝父來得匆忙又想“微服私訪”,這身邊便沒帶伺候的親隨,硯書便被九哥兒撥過去聽謝父使喚了。他這幾日都在外陪著謝父採買六禮所需的東西,這小孩兒忙得天昏地暗、早出晚歸,這會兒見著他都覺著他眼下泛青,瘦了不少。
再一看,他好似又換了兩顆牙,一張嘴漏風:“阿桃阿姊,要做什麼啊?”
“娘子昨日便說了要去看龍舟,今日是端午,出門必要佩艾才能鎮五毒,所以我現在給你戴幞頭呀!”阿桃一邊笑著給硯書梳頭,一邊還偷偷瞥了眼謝祁。
九哥兒顯然早知道要去看龍舟了,他已經裝扮得當了——他頭上沒戴冠,用兩條五彩絲絛高束髮髻,絲絛很長,悠悠垂落在腦後。他身上穿得是江崖海波紋的青紗褙子,內襯白娟布上銀線暗繡了五毒紋,那精美的繡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腰間還懸了空心艾草球。
阿桃火眼金睛,一下便看出了端倪:九哥兒頭上的絲絛怎麼有點像娘子那天手編的?沈娘子不擅女紅繡活,連編五色絲都編得有些松垮,十分好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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