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眼風一掃, 抬手就截住他的話頭:“不租,不要,真心的。”
自打上回在康記門口發了會子呆被他瞧見,他便敏銳地覺著沈渺興許有幾分心動,自此便將她歸入可爭取的主顧之列, 往後每回碰面,都要纏著她好一番。
三十貫的月租倒不是拿不出手, 只是她那鴨場、田畝、湯餅鋪、快食店已夠操持,好似也沒必要再著急弄個大酒樓來。而且康記租的那鋪子指定是要扒了重新裝修的, 那又是一筆大的開銷。
花起來,白花花銀子指定淌水似的就沒了。
比起租,沈渺其實對買更有意。
康記這般大的鋪子,可不像御街那半間小鋪, 面積小、租金少,還能勉強負擔。這月租三十貫,一年下來便是三百六十貫吶!
三百六十貫吶, 沈渺聽著都心疼得慌。
這樣的田宅鋪子若是咬咬牙置辦下來,即便一時付出巨大,但往後掙的銅子兒都是自家的, 不會有日日為房東賣命之感。
而且, 內城裡二層高的鋪子多得很,即便是單層的,也能自己花銀錢加蓋。她慢慢經營掙錢, 回頭慢慢地尋一棟好的買下來,才是她原本的打算。
康記雖好,也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
藥羅葛急得直跺腳:“沈娘子,你且聽我講,這回真真兒有大機緣!”
沈渺無奈,只得停下腳步,嘆了口氣,問道:“究竟有何不同?”
“對沈娘子而言真是件大好事,這事兒還與令尊令堂還有些干係!我藥羅葛雖說貪財,可在這等事上絕不騙人,千真萬確!比那金子還真!”
藥羅葛就差賭咒發誓了,見沈渺還是挑眉不信,只得賊眉鼠眼四下張望,壓低聲音悄悄扯了扯沈渺的衣袖:“沈娘子,借一步說話,借一步……”
扯了兩下,扯不動,他困惑地低頭一看,才發現沈娘子的手正被人握著呢。又順著那條胳膊往上瞧,一個頭極高的郎君正冷眼睨他。
這人生得太高,他方才太著急也沒抬頭看,都沒留意沈娘子身邊那是個人,還以為是一堵牆呢。
“這是……”藥羅葛訕笑。
沈渺想了想,反正都要定親了,便大大方方地回答:“這是我家官人。”
話音剛落,握住她的力道立刻便大了不少,沈渺便也小指頭勾了勾謝祁的掌心,權作安撫。
藥羅葛一怔,旋即綻出滿臉誇張的笑來,車軲轆般恭賀個不停,吉祥話說得比喜娘說得還流利:“早聞沈娘子要結良緣,今日得見郎君,真真是玉堂金馬配嫦娥!”
沈渺笑著抬起另一隻手:“多謝你吉言了,回頭一定請你來吃酒。罷了罷了,我們別在這兒說話了,到外頭去,我好些親朋都在那兒,你先容我安置好家裡人和手裡的東西,再與你細說。”
既然藥羅葛提及了她的 “爹娘”,沈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雖說之前廂軍的藺教頭也曾向她透露上頭在查三年前的縱馬案之事,但後來便沒了消息,沈渺也一直沒多去關注。一來這事兒她做不了主,二來她生怕牽纏過多,招惹上什麼了不得的事;三是她和湘姐兒、濟哥兒都已經慢慢走出了那段陰影。既然無力匡正這世道,便也只能安生度日、好好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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