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盈盈淺笑的桃花眼還一瞬不瞬望著她,她也回望,心道:「點額化蛟蟒,故人見不疑。你想要故人如故,總要如故回來。」
修長的桃花眼尾走勢上挑,籠在玄銀打造的狐狸面具後,在西北炙熱的陽光下瞳光幽爍。
那兩隻如豹一樣冷,如海一般深的黑眸里,映出一片飛速後掠的草場。
八月的河西草場陽光暴曬,草葉焦卷,無一絲風氣。聽著「嗬嗬哈哈」的操練聲,樹蔭底下,韓火寓忍不住摘下草帽往臉上扇風,口乾舌燥地和屬官交代劃分流民住所,防治戰馬生瘟,糧倉防火等等事項。
正說著,忽聽一陣馬蹄疾,韓火寓心道回來了,忙走出蔭涼眯目遠眺。
但見一匹通身青鬃的烈馬,在驕陽下縱躍逞姿,舒張到極致的駿骨在碧野間劃下一道神清骨俊的矚目剪影。
馬上面覆面具的男人,雙腿勁力地夾著馬腹,發如點墨,衣袂飛揚,隨手扔出掛在鞍角上的一顆顆頭顱,順著草坡滾落。
他身後十數騎勁卒學著他的樣子,也將自己打下的戰利品暢快地拋下馬背。
日常操練的戰士們早已停下動作,舉刀歡呼:「胤王!是胤王回來了!」
韓火寓拿著水囊迎上去,男人馳到他身邊下馬,摘掉面具,露出一張硬朗英俊的臉孔。
他接住韓火寓拋過來的水囊,先仰頭往臉上澆了個爽,而後虛對著壺嘴一口氣喝掉半囊。
他喉結滾動無聲,卻與束縛在緊緻輕甲下的飽滿胸膛配合著起伏,帶來一種難言的張力。
幾縷晶瑩水流,順著他的喉結淌入中衣,他也不以為意。
韓火寓等他喝完,看著凝在男人小指邊緣的一點乾涸血跡,笑說:「滿載而歸啊。」
胤奚用流到手上的水將那點髒血抹了,道:「算我欺負人了。」
在極寒極暑的邊關吹了半年沙子,連嗓音曼麗清妙的胤奚聲音都變得低沉,為前句話里的輕描淡寫,添了三分關不住的囂張。
他與韓火寓和肖浪會合後一個月,赫連朵河的攻勢開始變緩。據韓火寓帶來的情報,胤奚得知了謝瀾安下令攻取梁秦二州,赫連大軍的動向,預示著關中後方亂起來了。
尉軍有意回撤。
倘若對他們緊咬不放的勁敵真的撤退,無疑會給水洛城的盟軍帶來經營壯大的機會——但胤奚不願意。
「放他們就這麼走,秦州道壓力便會倍增。獨眼胡奴來則來矣,再別想回去安生地做他的關中大行台。」
胤奚採用襲擾戰術,一邊加緊壯大實力,一邊不停騷擾尉軍的小股營隊。
赫連朵河若想掉頭回秦州,他會立刻傳播尉軍棄戰投降,丟盔卸甲的說法,破掉敵人的士氣,一路絕塵追上去,狠捅他們的屁股。
他們先時一路逃亡的狼狽,已在那場風雪中轉化成無堅不摧的絕地反擊。而今胤奚與高世軍手下人手糧足,緊咬不放的,輪到他們了。
入夏以後,按胤奚嚴格挑選訓練出來的士兵初具規模,以胤奚為主的幾名主將,就不大幹打窩的勾當了,都是派老兵領新兵去擊殺尉軍探馬,權當實戰演練。
只有胤奚偶爾手癢時,才會像今天這樣去舒展一下筋骨。
赫連朵河生性不可一世,受不得侮辱與激將。據傳他在帳中以龍雀大環斬斷几案,言退者斬,誓要將胤奚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啊,胤奚聽到戰書一笑置之,彼此彼此。
韓火寓見胤奚還是那麼不苟言笑,很刻意地往他臉上瞅了幾眼,說:「還行,沒曬黑。」
胤奚轉過在陽光下白皙無瑕的臉,輕瞥這碎嘴子一眼,反手把狐面罩了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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