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邦開始罵人,心腹知道大概正事就算結束了,紛紛走神。
韓信拉了拉劉肥的衣袖,阻止劉肥提醒劉邦。
他知道劉肥要說什麼。
這年頭罵人最惡毒的話就是罵父母罵祖宗,劉邦好多話都是在罵自己。
劉肥若提醒義父,義父就要惱羞成怒揍劉肥了。
韓信找了個藉口,拉著劉肥離開。其餘人也紛紛離開。
劉邦訕訕閉嘴。
沒人聽著,他罵人都沒意思了。
劉邦禮數最重的下屬是蕭何和曹參,但最親密的人是盧綰。
盧綰雖已領漢國太尉一職,也常出入劉邦的臥室,干一部分近侍的活。
呂澤是劉邦妻兄,樊噲是劉邦連襟,盧綰卻比這兩個外戚與劉邦更親密。
所有人離開後,盧綰也先離開,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
待劉邦罵聲停下後,盧綰又重新推門進去。
「要不我領一支兵去尋盈兒?」盧綰問道。
戰功對他而言沒太大意義,他可以一直跟在劉盈身邊。
劉邦嘆氣:「天下這麼大,連信兒都猜不准盈兒能去哪,你又去何處尋他?我會派呂澤先打下碭郡。你和夏侯嬰領兵去幫王陵,早日進入沛豐,把人接到碭郡去。」
盧綰坐在劉邦坐榻旁:「劉季,你太溺愛盈兒。雖然盈兒很優秀,但現在給他太多重擔,太過了。」
劉邦捏住自己一縷散落的髮絲,在盧綰面前晃了晃。
盧綰看著劉邦指間灰白的髮絲,眼神一暗:「你起兵時還沒有白髮。」
劉邦放下自己的灰白髮絲,手指捋了捋鬢間:「是啊。思慮太重,老得快。再說了,我沒身份沒地位,要想鞏固聲望,就要比所有將領更拼命。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死在哪個戰場上。若是盈兒不夠優秀,我就不想了。可盈兒就是很優秀,哈哈。」
看著劉邦得意的笑容,盧綰緊皺的眉頭鬆開,苦笑道:「盈兒像你,你拼命,他不也拼命?我看你們父子是在比誰先死在戰場上。」
盧綰這話很不吉利,劉邦聽後不僅沒生氣,還哈哈大笑:「所以他是不孝逆子。」
盧綰長嘆一聲,真是不知道如何勸了。
漢王給世子過重的權柄,是擔心自己死在戰場上,提前為世子鋪路。
但漢王又不阻止世子冒險。這算是哪門子的培養繼承人?
真是看不懂啊。
盧綰一直以為,自己對與這個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髮小了解頗深。
但劉邦當漢王后,他卻對劉邦越來越陌生,心裡有點沮喪了。
或許這就是君與臣必定會有的隔閡吧。
盧綰自怨自艾了一下,振作精神,聽劉邦吩咐正事,然後出門去尋夏侯嬰。
韓信以為劉邦會讓他和劉肥領兵去幫王陵,劉邦卻按照原定計劃,讓他和劉肥去攻打趙國。
「張耳來投奔我了,你帶著他把趙國打下來。」劉邦道,「我知道你二人很擔心盈兒,但若打不下這天下,做什麼都沒用。趙國很難打,信兒,我只有你能信任。」
韓信抱拳作揖領命,拖著哭兮兮的劉肥去準備。
劉邦看著劉肥的表情,搖了搖頭:「演得過了。」
劉肥雖然愛哭,但不會不分場合哭。
他現在當眾表現得如此懦弱,恐怕是有人私下說了什麼吧。
比如劉盈死後,漢王世子誰來當之類。
「我死了,盈兒都不會死。他可是有神仙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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