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面無表情地看向盧會身後張牙舞爪的余文述。
余文述著急的用口型解釋: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盧會指著沒有任何反應的松璵:「他怎麼了?」
「出了些小意外,具體的進去再說」珊珊說。
盧會一聽就直覺得不是小意外。等把人送回觀察室,一扭頭就看到余文述給松珊珊噓寒問暖、揉肩捶腿。
「……」盧會在心裡無能狂怒,表面不顯,語氣梆硬,「珊珊女士,你帶他去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苦命的鴛鴦見一面。」珊珊聳肩。
「那這對鴛鴦鳥是怎麼了?」盧會露出微笑,但那笑容明顯表現出一種不善。
「他比我想像中的要鐵石心腸……」珊珊把玩著手機,消息界面最上面的一條是祁擾玉發來的。
【弟夫:他在我門口,狀態不是很好。】
【弟夫:外面有些冷,可以給他圍一條圍巾嗎?】
珊珊上樓去接松璵,看到緊閉的大門和頭抵在門上小聲抽泣的松璵。最終她也無法讓他開門。
「都讓人擔心。」珊珊嘆氣。
盧會從她那裡了解了一些關於祁擾玉的事情,也沉聲道:「在這件事中,他或許是最無辜的。」
珊珊贊同。
*
盧會愁得頭髮都要禿光了。現在的松璵不知道在鑽什麼牛角尖,開始搞自閉,消極治療。
為了防止再次出現某人帶病患逃院的情況,盧會再次拒絕了珊珊的見面請求,連余文述也備受牽連。
松琰來看松璵的時候。盧會觀察到松璵坐在那裡無聲流淚,也不讓松琰安慰,後者只能在一旁手足無措地干看著。
或許不是消極,而是太過敏感。盧會整理松璵的心理報告,松璵對松琰奇怪的態度,他好像知道了原因。
當晚,在松璵入睡前,盧會換掉白大褂,身穿私服去找他,甚至提前把頭髮染黑了。
松璵對他的到來只是輕瞟了一眼,不過還好,在盧會染黑的頭髮那多停留了一秒。
盧會覺得自己染髮是正確的,再接再厲道:「今天我不是以盧醫生的身份來的,而是以你——松璵,你的朋友的身份來的。」
松璵把臉緩緩轉向他。
「我們認識的時間都占據了你人生的五分之四,這是段很漫長的時間,連我的女兒都成年了。」盧會語氣溫柔,「身為朋友,我很樂意傾聽你的煩惱。」
松璵依舊看著他,眼神掙扎但沒有說話。
沉默的大山一時橫亘在他們中間,但盧會並不著急,他有預感松璵一定會開口。
荒涼的大山開始發出轟鳴,松璵開口時,四周的燈光似乎變冷了,床底的陰影里偽裝著不斷膨脹的黑洞。他馬上就要掉進去。
松璵說:「盧會,二十四年前死去的是我就好了。」
盧會沒有說話,扮演一個傾聽者。
松璵自顧自地說著:「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殺害媽媽的罪魁禍首,但是他們待我還是很好,像是他們虧欠我的……而且,我一直都在傷害他們,他們卻還是愛我。為什麼,為什麼不恨我……」
盧會遞給他一杯溫水,讓他冷靜下來。他看著他小口啜飲逐漸平靜,這才張嘴:「你的家人們知道是非對錯,也知道你是無辜的。你那時才六歲,先不說國內禁止擁有槍枝,若沒有接受系統的訓練,你知道怎麼上膛,怎麼開保險而後開槍嗎?不知道。那個人,那個真正殺害你媽媽的人強迫著你目睹親人的死,他才是罪孽深重的禍害。相反,真正是受害者的你,這麼多年卻一直承受著痛苦……你一直沒有從六歲的陰翳中走出。這也是你生病多年的原因。」
松璵眼含淚水,痛苦道:「但我確實傷害了他們,還有……他。我該怎麼做,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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