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宣聽見聲音,只淡淡的瞥了眼,屁股連挪一下都沒有,繼續一手端杯一手捏著茶碗蓋子在那刮浮茶。
見他這般無理,左宗寶耐不住上前道:「天還沒亮呢,你就來我們家鬧事。你又是何時開始管上徵兵的事啦?」
左宗宣冷笑,「上頭讓我管這事兒,那我也不能不識抬舉呀。」
老太太這時坐到上手,道:「縱是徵兵,也斷不該徵到這兒來。」
「誒?這話我就不愛聽,怎麼這左家是皇親國戚嗎?左宗寶怎麼就不能去戰場上打仗了呢?」
左宗寶氣道:「你別得意,你忘了?你也是我們家的,要徵兵,也該算你一份吧。」
左宗宣撇撇嘴,「本來呢,我也算是這個家的人,過繼子也是子嘛。可誰讓你們當初把我趕出去了呢?老太太不還寫下了斷絕書嗎?哼,你們真當這事兒沒人知道啊?」
老太太私下寫了與左宗宣斷絕關係的遺囑,是怕自己有一日不在了,這傢伙會上門分家產,所以事先有所準備。不想這件事她做的那樣隱秘,竟還是被他知道了。
左宗寶只是上次在飯桌上聽祖母提過一嘴要寫斷絕書,但當時並沒寫,後來何時寫的,連他都不知道。不過,他也沒多想,繼續道:「若是這樣,那我就更不該被徵收了,整個梅陵誰不知道,我是左家唯的男丁,本來就不該被徵兵。」
左宗宣冷笑,「呵,上頭的命令,說征誰就征誰,哪管你是不是唯一呀?呵,真好笑。」
「你一直說上頭上頭的,到底是誰呀?陳大人嗎?」
左宗宣朝鄔璽玥瞥了眼,「那就問問你這來歷不明的娘子吧,她剛才不還給人家放了把火嗎?」
老太太聞言皺了眉,屈了雙眼看向鄔璽玥。
老太太正想開口問,左宗寶趕忙道:「你少胡說,我娘子一晚上與我都在房裡,放什麼火。」
「反正我不去當兵,你能把我怎樣?」
左宗宣不屑道:「家裡有厲害的娘子說話就是不一樣啊,不過,你看看外邊兒,這些官兵也不是吃閒飯的。縱是抓不住你們夫妻,這屋子裡的老弱婦孺這麼多,怎麼也能抓她幾個吧?」
「你!」左宗寶氣得直喘。
「不過嘛……」左宗宣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又道:「這兵到是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如今朝廷所需要的是錢,你們若能將左家七成資產讓出來,上頭自會代你們說情,免了左家被徵兵的事。」
「七成?你們不如去搶!」
「呵,你以為他們不敢搶嗎?」左宗宣冷冷的道。
聞言,老太太不覺渾身打了個冷戰,她明白,這朝廷要的東西,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早晚得是皇家的。她只是一時不明白,這左宗宣究竟是攀上了什麼大樹,竟如此囂張。不過,這事兒倒也明顯,他這上家定與之前龍涎香背後的主人是一回事。
她語氣稍稍緩和,道:「之前不是說五成嗎?怎麼如今又變七成了?」
左宗宣瞥了眼鄔璽玥,「本來當初你們若答應了那五成,買賣就成了,左家不僅是朝廷的功臣,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更不會害一個人無端枉死。現在可沒那麼容易了,上頭說了,七成,分文不減。」
老太太聽他這話裡有話,不覺也朝鄔璽玥看去,猜測定是她不知在外惹了什麼人,她心裡又增幾分反感。本想著她武藝高超能維護自己寶貝孫子,但現在看來,終究是惹的禍事更大。左家七成資產啊,那不是颳風逮來的,是耗盡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換來的。
左宗寶見祖母看他娘子的眼神里有憤怒,維護道:「祖母,你別聽他胡說。」
左宗宣扯了扯唇,「我這次可再提醒你們,若這七成你們仍然不肯,那我再來,可說不定就是全部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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