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盒子,有些年歲了。
盒子裡面裝得全是她高中時期往來的信件。那個往來的對象,就是她對林旭東提過的「藍顏知己」。
盛雪取下毛巾搭在手臂上,她蹲下將盒子取出來。
打開,面上是老舊的黃棕色信封,信封上寫著她的收信地址和名字,還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名字。
盛雪的手指划過「DONG」,再次看見這些,她的情緒還是有些複雜。
他教了她很多,關於冬季兩項的大部分知識最初都是從他這裡了解的,可惜他最後失聯了。
盛雪把信一封封拆開看,裡面都是他回答她的提問,關於冬季兩項的各種科普,還有一些比賽趣事兒。
又一封信,盛雪掃過內容,她對這封信印象很深,因為這是他們交流中,少數的與冬季兩項無關的內容。
那時盛雪學習壓力大,沒日沒夜的學習。在一次競賽中,她的成績超過了班上另一名同學,也因此拿到進修名額。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被人看見她跟競賽總編審員走得近,又得知總編審員跟她的媽媽是好朋友,以訛傳訛,演變成她的成績是假的,她靠關係擠走了另一個同學的名額。
盛雪百口莫辯,總編審員確實同她媽媽是好朋友,所以她才會跟總編審員說話。但她的成績是靠自己考出來的,而總編審員只不過是在賽後關心她的比賽情況罷了。
她解釋過,可結果並不如她所想。
她委屈至極,想找人傾訴,最終選擇給他寫信。
他在信里回復她:「他們選擇性眼瞎,心裡卻如同明鏡,本質上就是給自己『見不得人好』的心找一個正當的藉口,繼而安心享受給人潑髒水的快感。所以不要向不相信你的人證明你自己,因為他們永遠都不會相信。相信你的人,在你還沒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你身後。」
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震動,鈴聲也越來越大。
盛雪回神,連忙接通:「你訓練完了?」
「剛結束,」隔著屏幕,林旭東看著盛雪,從她的穿著還有她的頭髮,能看出來她剛洗過澡,「出差回來了,休息幾天?」她通常出差回來都可以調休。
「早上下的飛機,明天繼續上班,」盛雪靠在床頭,「選拔賽是不是快要開始了?」
「嗯,具體時間還沒定,但應該就是這兩天。」
這次的選拔賽與以往不同,以前都是階段性淘汰,一輪一輪來,壓力層層遞進,到最後留下的人所剩無幾。
可這次一改往日風格,集中訓練,到最後綜合測試。
訓練期間不用提心弔膽,比賽時的壓力卻會更大。機會只有一次,抓住了留下,否則就只能打回去重來。而對林旭東來說,這是唯一一次機會。
盛雪動了一下,後背順著床頭向下滑,她順勢把手裡的信放在床頭柜上,鏡頭跟著她一起。
林旭東看到盛雪手上的信,以為是工作資料,問道:「回家了還在忙工作?」
「沒有,是信,」盛雪擺正手機,「還是上學時的。」
「哦?上學時候的信,到現在還保留著,該不會是情書吧。」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林旭東等著盛雪回答。
「才不是,」盛雪否認,上學期間她還真沒收過情書,「是以前的筆友。」想想還是用筆友形容那個人最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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