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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齋舲拿回速寫本:「嗯。」

金奎:「……」

他知道謝齋舲心情不好,這人心情不好了嘴更欠,什麼都回個嗯字已經是他嘴下留情了。

不過心情不好還能搞個新瓶子出來,蠻難得的。

金奎忍不住又往急診室外頭看了一眼,那兩女孩不知道去哪裡吃東西了,已經沒影了。

「剛才民警怎麼說?」金奎的嘴巴只要醒著就不能空下來,馬上又有了其他話題。

謝齋舲嘆了口氣,放下筆:「你傷口不痛嗎?」

其實金奎這次燙傷面積不大,他身手好反應快,會燒傷是因為他掛在身上裝藝術氣質的金屬鏈子,有一條在小孩掙扎的時候貼在小腿上,燒紅了烙鐵一樣的黏在了皮膚上。

傷口大概也就五厘米。

不過燙得不輕,醫生給壓了敷料以後把他腿都掛起來了,接下來五天還得每天都來醫院處一次。

而且還吸入濃煙,照來說嗓子應該也挺難受的,就這樣了還是忍不住一直說話。

「所以讓我少說點話。」金奎瞪他,「別什麼都回我一個嗯。」

「那小孩未滿十六歲,現場你也知道,除了那個電窯其實沒損失什麼,你這按傷情鑑定估計連輕微傷都算不上。」謝齋舲看了看他吊起來的腿,配合的多說了不少話,「民警的意思是就

算走流程,也可能會從輕。」

金奎躺回去,罵了一句:「操。」

「不過還是得走流程的。」謝齋舲說,語氣淡淡的,「碰碰運氣,萬一鑽個法律漏洞把他給判了,我們也算為民除害了。」

十六歲不到就放火,拒不悔改,救他出來的時候他還打算揍人,爸媽還是這種德行,他對這孩子成年以後會不會變成好人沒有任何幻想。

「那咱們這陶藝課還開嗎?」金奎有些鬱悶。

這是他們在墨市開工作室以來辦的第一期陶藝課,他本來指望能一直辦下去的,算穩定收入。

不然以謝齋舲這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賺法,他沒有安全感。

「這期辦完就停了吧。」謝齋舲坐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我們不適合做這個。」

金奎沒有反駁。

確實不太適合,一開始就是趕鴨子硬著頭皮做的,謝齋舲不是會教人的性格,上課的時候他讓小孩捏泥巴,小孩一直拿泥巴當雪球砸,那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想拿泥糊人一臉了。

他們都不是真的能為了錢忍氣吞聲的脾氣。

而且那小孩的父母很難纏,是那種能做得出脫光了衣服在你門口打滾撒潑的無賴,他們搬過來第二天就看到過這小孩的爸爸光著膀子啪啪的拍著胸脯在路口跟人小姑娘吵架。

換以前,金奎能把人打服了。

但是現在不行了,謝齋舲花了那麼多力氣把他拉出來,他不能再回頭。

他現在是一家還算不錯的陶藝工作室的負責人之一,做事得有譜。

「那咱們得再想個能有穩定收入的法子。」做事有譜的負責人金奎深沉地點點頭。

「把這瓶子賣了。」謝齋舲把速寫本往金奎這邊一塞,往椅背上一靠,「然後做一排小瓶子,全都按照這瓶子的坯子來,缺胳膊少腿的做點不一樣的,一個月賣一個。」

多穩定。

金奎翻了個白眼,不再這個神經病。

半晌,那兩個溜出去吃麵包上廁所的女孩都回來了,金奎才又問了一句:「老五這次回來住哪?」

謝齋舲:「我房間。」

金奎:「那你住哪?」

謝齋舲:「今晚著火的那個房間,燒得挺乾淨,那個電窯搬走弄個床,沒了那群學生那地方還挺清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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