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還是帶著跳躍過後加快的心跳以及漫天飛舞雪花的,特別有氛圍感的宿命。
甚至那一瞬間,天邊還炸開了幾朵非常漂亮的煙花。
她作為一個從不寫愛情的網文作者,都覺得此情此景不說一聲新年快樂都對不起這氛圍和環境。
不過下一秒,她看到那男人蹙了一下眉,抬手把她往旁邊拉了一下。
樹上一大塊積雪帶著折斷的樹枝砸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而他們,站在了水窪里。
塗芩:「……」
她買了兩三年一次都沒有穿過的雪地靴,居然是不防水的。
腳底迅速蔓延上來的寒冷讓她從那一瞬間的宿命感里回過神,先找了個乾淨的雪堆站穩,剁了剁腳背的積雪,跟男人說了一句謝謝。
「這種天氣出門儘量走中間,兩邊容易有東西砸下來。」男人說了一句,跟她點點頭,轉身準備走。
他居然沒有跟她說這種天氣最好不要出門,他默認她這種天氣出門肯定是有要緊事。
他也沒
問她這種天氣出門到底有什麼要緊事,因為每個人對要緊事的定義標準不同。
這種善意的,沒有越界的溝通讓塗芩覺得舒服,所以她叫住了他,她說:「哎。」
男人回頭。
其實他有些狼狽,臉頰上有塊瘀青,頭髮半濕地耷拉在額前,黑呢外套看起來也不應該是這種天氣穿的,路燈和積雪的映襯下,他那件外套濕得都散發著毛茸茸的反光。
不過臉色倒是比之前看到的那兩次好,起碼應該是沒有發燒的。
在除夕夜,他這種樣子和她大半夜抱著毛巾在小區路上跳來跳去的樣子,都不是一個有正常家庭的人該有的樣子。
「那個……」塗芩指了指五幢的方向,「你是要去五幢嗎?」
他走路的方向應該是要去五幢。
「嗯。」他回答,在鵝毛大雪下面很自然地站著,耐心地等她下一句話。
「小區停水了。」塗芩說,「你最好去買點飲用水再上去。」
她想起了那天她隨便瞥了一眼看到的毛坯房,不知道另外兩套是不是也是毛坯,因為他這個樣子,像是想要找個地方洗個澡隨便糊弄一晚上的。
在大年三十這種日子。
而且還停水了。
太慘了。
男人明顯頓了頓,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真的太慘了。
「從東門出去,街對面有個快捷酒店。」塗芩給提供方案,「今年新開的,還算乾淨,可以對付一夜。」
雖然也很慘,但是好歹酒店裡面有熱水。
男人空白著表情:「我沒帶身份證。」
塗芩:「……哦。」
旁邊又有不知道什麼東西因為積雪的重量壓斷了,嘎吱一聲砸地上一聲悶響。
然後,安靜的世界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整個天空都因為突然綻放的煙花變亮了,雪花在亮光里旋轉著飄落,落在兩人的頭上。
十二點了。
送走了這個暴雪的除夕,迎來了同樣暴雪的大年初一。
兩人在火光和硝煙里對視著,男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謝齋舲,書齋的齋,舲船的舲。」
上一本正好查到宋代船舶資料的塗芩很快就知道了這名字的意思。
齋舲同齋艦,指的是有窗戶的大船的意思。
為什麼會有人的名字叫大船。
「塗芩。」她也伸出右手,「黃芩的芩。」
兩人手都是涼的,交握在一起,很有禮貌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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