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樓下聲音突然就大了,聽起來像是從一樓客廳轉戰到院子。
塗芩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正對著院子,所以本來模糊的聲音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聽起來都是上了年紀的醉醺醺的男人。
說話的那個正在給其他人介紹這個院子:「這村窮啊,以前我們都懶得過來,家裡長工要犯了事老爺子才會把人罰到這裡來採礦,一般都有去無回。」
語氣里透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
塗芩聽得煩,起身想去關窗。
結果那人打了個酒嗝,又大著舌頭說:「當時其實就是打發叫花子,畢竟老爺子最後那幾年都是這小子端茶倒水地照料著,不給點東西不合適。」
塗芩關窗戶的手頓住了,靠在窗邊看著那群人。
他應該是說得興起,再加上旁邊有幾個捧哏的,話頭起來就停不下來,但是可能怕屋裡人聽見,聲音壓下來一些,站在窗邊的塗芩卻仍然聽得一清二楚:「你們不是一直好奇老爺子彌留的時候把他叫進去幹什麼嗎?我跟你們說,根本就沒有你們說的什麼偷偷給他東西。」
「老爺子讓他跪在
那裡……」那人指著雞棚方向,「那會立冬了吧,零下好幾度。知道吧,訓狗這種東西,不能讓他吃飽,吃飽了就不忠……」
一個酒瓶子砸在了那人腳下,非常大聲,玻璃四濺。
大放厥詞的人瞬間就安靜了。
「還不滾嗎?」是謝齋舲的聲音,比中午罵金奎的時候更平靜。
「你這什麼態度?」一個年長的男人突然吼了一聲,喝了酒嘴巴很不乾淨,「今天要不是給陳會長臉,我會來找你這隻白眼狼?你他媽看看自己姓什麼,你再睜開眼睛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你現在是想讓誰滾?」
陳洪開口勸了一句:「你說的什麼胡話,剛才在屋裡還說得好好的,怎麼出門晃一圈又開始扯上姓了?」
「這點事情算什麼扯,這不都是事實嗎,你問問他那天是不是就跪在這裡。」那男人聲音醉得厲害,「天天裝的這副清高樣子給誰看?一點規矩都不懂,我們下午過來,你跟我們打過招呼沒有?一頓飯下來,一句話都不說,光看你那張破臉了。」
「怎麼著?就我們想來解決事情?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們什麼關係?大老遠地過來一趟,我就說你這種人養不熟,連最基本的做人道都沒人教的狗!」
「劉進!」陳洪的語氣也不好了,「是你兒子砸了人家十幾萬的東西,當初在派出所,調解意見你也是同意的,兩清,你們不折騰他,他以後也絕對不會掛著劉家的招牌出去賺錢。怎麼?現在喝了點黃湯就又不樂意了?」
「五十多歲的人了,說話不要跟放屁一樣。今天是兩清飯,吃了這頓飯,你們劉家以後就和他橋歸橋路歸路,怎麼?又捨不得了?」
「再說難聽一點,就算是這小子當年是拜師學藝的,他那幾年做的黑陶賣的錢也足夠學費了,你們的債早清了,還這樣三不五時地上來鬧一次,是幹什麼?合著人家吃了你們劉家人幾年飯,就得一輩子幫你們劉家做工了?你當現在還是封建社會呢?你當他是長工呢?」
陳洪應該也是喝了酒的,這幾句話也是上頭了才說出來的。
不知道觸到了劉進哪一個點,他突然一腳踹翻了院子裡金奎這兩天修硬化水泥地壓在上頭的磚頭,指著陳洪:「他媽的你做了會長還真的是不一樣了啊!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從來不叫他名字?」
「叫啊!叫他齋舲啊!你看看他敢不敢應!你看看……」劉進還在扯著嗓子大喊,一直沒有說話沒有反應的謝齋舲突然大步向前,一腳踹到了劉進肚子上。
這一腳不輕,塗芩都聽到了□□被重擊後悶重的聲音,劉進蹲在那裡半天動不了,好不容易能動了,一張嘴就開始吐。
「滾。」謝齋舲看著這一院子的人。
沒人動。
謝齋舲上去就對著劉進又踹了一腳,這次是衝著他頭去的。
陳洪嚇得酒都醒了,衝過去拉謝齋舲。
但是謝齋舲力氣大,陳洪整個人都被他拖著走,攔不下他的腳,只能拉偏一點,謝齋舲這腳揣在劉進肩膀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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