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五停頓了兩秒。
他也驚慌,面對的又是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塗芩,所以又在組織語言。
謝齋舲的指尖越來越涼,塗芩蹙眉看他。
他表情空白,眼底的漆黑一點點湧上來,又被他強行壓下去,每一次閉眼,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在國道。」那邊金五總算組織好了語言,他說,「腿骨折,人清醒。」
「哪家醫院?」塗芩繼續問,「我們現在過來。」
「我哥……」這次金五有點急,「現在不能開車。」
「我知道,我開。」塗芩聲音很冷靜,再次確認,「只有腿骨折對嗎?其他地方都沒事對嗎?醫生有沒有交代其他的事情?」
「只有骨折。」金五又開始組織語言,「醫生說,開放性骨折,可能要做兩次手術。」
「你呢?有沒有受傷?」塗芩微鬆了口氣,拉著謝齋舲的那隻手安撫的拍了拍他。
謝齋舲一直盯著她,試圖從她的表情判斷事情的嚴重性。
塗芩就又沖他扯著嘴角微微笑了下。
謝齋舲閉了閉眼,塗芩注意到,他一直在擰自己之前縫了針才拆線的腿部傷口,非常用力。
於是,人似乎就又清醒了一點。
「我沒有。」金五頓了頓,「謝謝。」
「行。」塗芩不再糾結,「你把醫院地址發到這個手機上,我們現在過來。」
「要……」金五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電話掛了。
塗芩試圖跟謝齋舲說電話內容,發現謝齋舲只是看著她,眼底的悲傷死寂就快要漫出來。
他又一次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他在工作間穿的就是之前跟塗芩介紹的很好脫的防水工裝褲,布料很厚卻很快沁出了暗色血跡。
塗芩頓了頓,強迫自己別開眼,拿了工作檯上的紙筆,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重點在金奎只是骨折,現在手術應該也是為了固定。
謝齋舲安靜地看著塗芩寫的字,點點頭。
塗芩又寫:你是不是聽不見了?說話呢?能說嗎?
謝齋舲頓了頓:「說話可以,聽不見也只是暫時的。」
非常艱澀的嗓音,聽起來發音其實也是困難的。
塗芩低頭繼續寫:你有藥嗎?
謝齋舲點點頭。
塗芩的筆動得飛快:先吃藥,然後我開車,我們去醫院找金奎,可以嗎?
謝齋舲繼續點點頭。
他似乎終於好了一點,手指不再掐著傷口,在很緩慢地調整呼吸。
手機簡訊響,金五發來了醫院地址,也發了一段話。
他用手機打字顯然比用嘴說話流暢很多,他說,是買土回來的路上出事的,肇事司機酒駕已經被扣下來了,金奎方向盤轉得快,沒有面對面撞上,他們兩人也都繫著安全帶,所以出事以後,他沒事,金奎的腿被卡在駕駛座,骨折了。
不過,土沒了。
謝齋舲低頭看著手機,沒打字。
塗芩若有所感,也盯著手機,沒說話。
果然,過了一會,金五又打了一段話,他說,土不是車禍撞沒的,他們送土回來花了兩天時間,車禍後他去貨車廂檢查,那車土已經被換了,一起沒有的,還有他們帶過去的那對黑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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