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車回家,我沒喝酒。」謝齋舲提醒她,「幸福小區離這裡十六公里,走回家我們兩個人就都變成冰棍了。」
半醉半醒的塗芩鼓著腮幫子上了車。
謝齋舲幫她系好安全帶,怕她喝多了暈車,把座位往後調,拿掉了頸枕。
塗芩還是鼓著腮幫子,盯著外面飄飄灑灑的雪花。
不在意冷暖的時候,她才終於發現,她每年年關最討厭的天氣,其實很美。
謝齋舲伸手把她鼓起來的臉頰戳了個洞:「我開慢點,一樣可以看雪的。」
「你一定要教那個孩子嗎?」醉鬼的反射弧很長,看雪的話題結束,她才接上了新話題。
謝齋舲猶豫了一下,沒馬上回答她。
「不能讓金奎教嗎?」塗芩又問他。
「……金奎能教什麼?」謝齋舲被她逗笑了。
「我前兩天做的那個碗就是金奎教的呀,你還誇我做得好。」塗芩一本正經。
「……那是因為那是你做的,我才夸的。」謝齋舲笑容更深。
那個碗號稱是一個碗,實際上盛一勺飯顛一下都能顆粒無收。
又糙又平。
這兩人還糟蹋了庫房裡最好的泥。
他因為這事扣了金奎兩個月工資。
但是塗芩在她做的那個碗上面畫了兩顆心,他就覺得這碗做不了碗高低也算是個藝術品,收藏到陳列櫃裡去了。
「那讓金五教吧。」塗芩又有了新辦法,「他微雕學得很快,教那孩子做微雕挺好的,學出來劉家人能全部氣死,全家改行。」
她腦洞本來就大,喝醉了說的話也不過腦,說出來的荒唐辦法居然讓謝齋舲猶豫了一分鐘。
不過好在他沒喝酒。
「那孩子應該學不了太久。」謝齋舲找回智,「性格不是做陶的人,壓著估計也學不了幾個月。」
昨天壓著他學素描,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在哭了。
孩子媽心疼,今天就不樂意送過來了。
時代到底變了,這種大家長只手遮天不把孩子當命的事情,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這孩子,不會再有那麼悲劇的結局了。
車裡暖氣開得足,塗芩被冷風吹醒的腦子又糊成了一團漿糊,想了幾分鐘,才點點頭:「哦。」
哦完就伸手在褲兜里摸,自以為謝齋舲在開車不會看到她,摸出一個打火機和半包煙。
謝齋舲:「……」
他動作非常嫻熟地伸手,把打火機和煙拿過來,丟到了車載垃圾桶里。
塗芩:「……這是章姐的煙。」
「我明天買了賠她。」謝齋舲接的順。
「劇組都殺青了你明天看不到她了。」塗芩說話都不帶標點。
她其實也沒想抽菸,只是坐著覺得褲兜里鼓鼓囊囊的硌得慌,想掏出來看一眼。
她已經很久沒抽菸了,每次都能被謝齋舲精準截胡。
然後給她一顆薄荷奶糖,今天還多了一張小卡,她之前一直沒有收集到的。
「你買了多少糖?」她捏著小卡捨不得放。
「六箱,金奎也愛吃,帶了兩箱去土礦村。」謝齋舲拍拍她腦袋,「別低頭,一會又暈車。」
塗芩伸手在謝齋舲褲子口袋裡又摸了一顆糖,拆開塞給謝齋舲,嚼著糖看窗外的雪。
謝齋舲打開收音機,電台裡面在放老歌,主持人在墨市初雪的夜晚,也變得感性,念著聽眾留言,說著每年年底的自我反省。
「我今年,過得很好。」謝齋舲在放歌的空檔,也感嘆了一句。
塗芩笑,應他:「我也是。」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謝齋舲接得非常快。
求婚已經求過了,用非常值得吐槽的方式,在房間裡鋪滿了玫瑰花瓣,然後把戒指放在花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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