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已沒了興致:「回家回家!」
「散了吧,都散了……」
說著,便一個個披上外袍,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尤建安輕嘆了一聲:「唉。」
想到當年一起喝酒的日子,他不禁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不禁在心中嘆道——禍水,真是藍顏禍水!
……
宋明稚與慕厭舟牽著手,一道坐上了馬車。
侍從上前行禮放下車簾。
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慕厭舟也於此刻,帶著笑在宋明稚的耳邊道,「心有靈犀一點通,」被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聽上去略帶幾分沙啞,「我就知道,阿稚定會來這裡找我,不會任我在此處飲酒。」
「餵養」蠱蟲所需的酒,是一定的。
慕厭舟每日在府中都會定量飲酒,確保它們不會反噬自己的心脈。崇京城內人人都知道,齊王是個嗜酒如命之人,每逢宴飲,他都會與那群紈絝一樣,只顧暢飲,不顧自己的身體。如今,借著「王妃要自己戒酒」的名義,慕厭舟在外,就能夠名正言順地減少飲酒,不再像從前那般放縱了。
侍從駕著馬車緩緩地駛離了酒樓。
此時的崇京城正是繁華熱鬧的時候,叫賣聲、鼓樂聲與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迴蕩在長街上。唯此一隅,一片靜謐。
宋明稚也笑了一下,低頭道:「這是我應該的。」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
低頭的那一剎那間,宋明稚才看到,此時自己與慕厭舟竟仍……十指緊扣。
慕厭舟的視線隨宋明稚一道落了下去,這一回,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說什麼「唐突」,而是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繼而輕輕地笑了一聲。
看上去像是適應良好。
宋明稚默默移開視線。
這家酒樓就在齊王府的周圍,兩人沒說幾句話,馬車已駛入了王府,再向前走一會,就是酌花院了。宋明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此時自己的身上,仍然披著慕厭舟的那身外袍。
他頓了一下,正欲將身上這件外袍還給慕厭舟。但還沒有來得及動作,耳邊便傳來一聲:「不必了。」
慕厭舟一邊說一邊抬手,輕輕替宋明稚整了整衣領。
宋明稚愣了一下:「好。」
他知道慕厭舟這是好心,因此並沒有多做什麼推辭。
淺青色的外袍上餘溫還未散盡。
車角的宮燈隨著車,輕輕搖盪,宋明稚的鼻間,則始終徘徊著一陣淡淡的蘇合香。
這是慕厭舟身上的味道。
-
幾天後,齊王府。
慕厭舟去柳氏祖墓掃墓的時候終於到了。
今日是慕厭舟的外祖父柳老將軍的忌辰,因此他每一年都會選擇今日,去為柳老將軍與柳家眾人掃墓、祭拜。柳家如今已經徹底敗落,且無後嗣。
故而,慕厭舟此舉,向來沒什麼人在意。
卯時,天還沒有亮。
齊王府里的馬車,已經早早地駛出了府院,一路沿著宮道,穿過了不遠處的召安坊,抄近道朝城外而去。此行,一共有五六駕馬車:除了宋明稚和慕厭舟兩人外,還有幾名熟悉禮法與掃墓規程的下人,也隨他們一道離開了王府。
這一切,都與過往幾年沒有任何區別。
晨風將車簾掀起了一角,宋明稚遠遠看到——梁王府門前,已經恢復了往昔的樣子,沒了前幾天那群守衛。
慕思安畢竟是當朝親王。
他雖然犯了錯,但是這錯還不至於將他一直幽禁在王府內。若是關得久了,反而不太利於朝堂穩定。
如今,馮榮貴已經歸案。
同時還將背後指示他的康文議,給扯了出來。左相嚴元博為了自保,當即便與康文議等人劃清界限,甚至還暗中推動三司速裁此事,爭取儘快將它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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