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遠遠地送走了周淨元。
回來之後,他並沒有按照慕厭舟所說,去別處休息,而是坐回了對方的身邊。同時,於不經意間看見……慕厭舟的眉毛,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地蹙了起來。
他將沒有扎針的右手,輕搭在了左腕上。
宋明稚下意識探手,朝慕厭舟腕上觸去:「殿下可是腕間有所不適?」
還不等他的手指碰到慕厭舟的手腕。
就聽耳邊傳來一聲:「嘶……」
慕厭舟用力攥住了宋明稚的手腕。
宋明稚:「!!!」
蠱蟲現在就開始活躍了嗎?
宋明稚被慕厭舟的動作嚇了一跳,他下意識便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殿下若是不適,不如握著我的手。」
徽鳴堂內的燭火在此刻燃盡。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陽光穿透絹紗窗,生出的那一點熹微的光亮。
宋明稚不自覺眯了一下眼睛。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厭舟的手,已經輕輕地握在了他的腕上——或許是因蠱毒正在發作,慕厭舟的手指格外冰冷。觸上來的那一刻,宋明稚的手臂,竟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但哪怕如此,宋明稚依舊沒有收回手腕。
微風吹得徽鳴堂堂外的樹葉,沙沙作響,預想中那陣痛意,並沒有降臨在宋明稚的手腕上。
慕厭舟輕輕朝宋明稚笑了一下。
冰冷的手指,自他的腕上摩挲而過。
慕厭舟並沒有用力,而是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不行。」
宋明稚困惑道:「不行?」
慕厭舟垂眸朝宋明稚腕上看了過去:「若被旁人看到青青紫紫的痕跡,還以為我對愛妃……這多不好意思啊。」
說著他又將視線落在了宋明稚的臉上。
宋明稚:「……!」
他立刻將手從慕厭舟腕中抽了出來。
「殿下說得有道理,」想到慕厭舟的形象,宋明稚立刻快步走到榻邊,取來一隻枕頭,將它塞到了慕厭舟的手中,同時還建議道,「殿下不如先捏著它吧?」
掌心的溫度驟然散去。
慕厭舟蹙眉,看了一眼懷裡的枕頭。
他的眼中難得生出了幾分嫌棄。
※
周淨元不愧是一代名醫。
施完針,喝完了他開的那些藥之後,慕厭舟體內的蠱蟲雖依舊存在,但是發作的頻率總算不再像前幾日那般高。
清晨,天還沒有大亮——
在王府內待了幾日的慕厭舟,又一次出府。
說是要給吃膩了府內菜餚的齊王妃,去崇京城內的買些食,當作驚喜。
不過,離開王府之後。
慕厭舟並沒有去商市、酒肆,而是在一眾侍從的掩護之下,喬裝朝著崇京城東邊的「平喜坊」而去。
同時,戴上了一副面具。
如今,寫下誣狀,造出戶部誣告案的馮榮貴,正在天牢繼續受審。那一日,慕厭舟身邊的侍從,還將馮榮貴的兒子,一道帶進了平喜坊內那座屬於齊王的民居之中。直至此時,他仍被關押在這裡。
時間消磨掉了那日對死亡的恐懼。
被關在這裡將近一個月的馮寶凡,終於忍不住在民居內鬧了起來——他非說是有什麼秘密,要當面告訴領頭那個戴面具的男子。
慕厭舟到平喜坊的時候,馮寶凡正大聲叫嚷著:「……我不管你們究竟是誰,如今我爹已經被你們帶走,並按照你們所說的那樣做了,你們還留我在這裡,究竟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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