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土,我只是想回得用心一些,不輸給你。」
她露眼偷看他,「以你的年紀,難道這類問題還需要思考嗎?」
商宗笑意微斂:「你覺得我老?」
梁驚水腦袋晃成撥浪鼓,語氣卻不怎麼情願:「我說的是閱歷,閱歷!你帶回家的女人那麼多,這種情話估計早就說膩了吧。」
商宗無奈地開口,只帶過你回家。
他的目光坦然而深沉,注視著她,梁驚水有一瞬的悸動。
她轉身背對他,悶聲道歉,聲音小得幾乎湮沒在背景音中。像他的表白一樣,她的道歉只說一次,聽不聽隨他。
幾秒後,男人的輕笑在空氣中迴旋,輕輕鑽入她心底。
陌生的房間裡有淡淡的白麝香,Sonos全屋音響播放著莫扎特的K545奏鳴曲。曲調清澈純淨,像一個無邪的透明小宇宙,聽得梁驚水昏昏欲睡。
她忽然想起商宗在隔壁院裡提過的「雅俗共賞」。
她想,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里巴人,聽這首曲子的感受大抵是一樣的。
因為枕邊的男人已經合上了眼,眉心褶痕不似往前深重,呼吸平穩而淺。
答案昭然若揭。
這答案又在最後關頭攪亂了她的心志,困意吞沒前一秒,耳邊似乎響起一個拉長的譏笑,笑她不自量力:
你和他,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遲來的散場,依然是散場。
中醫說過,情志相和則入眠安穩,和愛的人睡在一起是大補。梁驚水持續一個多星期的清醒夢,終於在那一夜停歇。
醒來時,身旁的被褥已鋪平,冰涼的觸感讓她神智清明,隨之而來的是恐慌。
她連拖鞋都顧不上穿,赤腳在房子裡四處張望,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依然不見商宗蹤影。
原以為這座房子會在他的牽引下一角一隅展現,沒想到成了她獨自摸索的陌路地。
確認再無可尋後,梁驚水怔松地回到臥室,拔掉手機充電線,撥通了商宗的電話。
鈴聲一遍遍地在耳邊迴響,她坐在床沿,咬著指尖。
他一向言而有信,昨晚明明說好要陪著她,絕不會毫無交代地憑空蒸發。
想到今天是12月10日,商家例行宴會的日子,她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或許,她根本就不該提那個要求。
梁驚水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利落地換好衣服,決定前往三井海運控股,找郭璟佑探探風聲。
剛在玄關係好鞋帶,身後空曠的空間裡響起一陣金屬顫音。
是老式座機特有的鈴聲。
昨天她就注意到了那部電話,外形看著更像配合房屋風格的裝飾品,誰知還能正常使用。
梁驚水回到客廳,狐疑地拿起話筒,等對方先開口。
那女聲略顯熟悉:「菟絲花啊菟絲花,你闖禍了,大禍。」
梁驚水皺眉:「你是?」
「你以前的鄰居,也是你金主的表妹,董茉。」
董茉開門見山,冷笑道,「你居然敢教唆我表哥缺席家宴,我第一次見姑父生這麼大氣,說他沉迷美色,把商卓霖在項目決策中的股份比例提升了五個百分點。」
梁驚水金融院系畢業,自然明白那「五個百分點」背後代表著什麼。
股份比例的提升直接關係到投票權和決策權,也是一種公開表態。
商老爺子正在通過這種方式向家族內部和外界傳遞一個信號:違逆者將付出代價,甚至可能失去三井集團的繼承權。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識到,名流家宴從來不是一場單純的親情聚會。
尤其在商老爺子的彌留之際。
規模是外界衡量家族實力的窗口,環節是內部宣示「加冕」計劃的儀式,座次則是家族親疏關係的縮影。
齊大非偶,梁驚水深諳自己不適合出席這種場合。
三井集團的財富早已超出常人的認知。就像商宗隨手為溫煦還下三千萬債務,在半島酒店最大的套房以年為單位長租,還輕鬆地購入了兩套淺水灣的獨棟別墅。
但商宗也沒電視劇里那些大家族那麼刻板。
身邊有專門的營養師精確搭配每餐,他也能深夜陪她去廟街吃路邊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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