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包裝紙、絲帶,跟著網絡上的教學視頻包了很久,她手挺笨的,浪費了好多張包裝紙才包成現在這樣方方正正的盒子,她伸手拿起來,禮物是用淺藍色的紙包著,絲帶則選得是鵝黃色,除此以外,一張賀卡被用絲帶捆住,綁在了禮物盒上。
裡面她寫了句——祝你生日快樂,今天你十八歲啦!
駱眀昭瞧著它,頓了頓,將禮物盒塞進手提紙袋裡,立在桌面上。
今天牧時桉就十八歲啦,她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群里通知什麼時候出發,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十八歲是什麼樣的呢?法定宣告從這天以後就是成年人,能做許多從前不能做的事,比如開車、或是抽菸喝酒,雖然所有人都說十八是成人世界的分水嶺,連大人也說成人之後他們就會放手不再對孩子總是操心,但大概也也不會有這種一覺起來,突變成熟穩重這種事。
也就幾個月,她也該過十八歲的生日了,日子過得好快啊。
手機在桌面震動,她拿起手機來看,果然是群里的消息。
nauxl:【各部門準備出門!@所有人】
駱眀昭起身套上外套,提上手裡的紙袋,又火速回了條消息。
昭昭是我:【收到。】
XY:【收到。】
rainy:【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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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璇兩隻手提著的東西很多,有相機、有給自己和姐妹們帶的裙子,若不是飯店會幫著布置包廂裝飾,她零碎物件說不定更多。
她剛把兩個大口袋放在玄關處,梁母就聞聲過來:「你大包小包的這是幹嘛呢?」
「晚上去給牧時桉過生日啊,不得拍拍照什麼的。」梁若璇怕袋子倒了,蹲下小心翼翼靠在牆邊放著。
梁母同意地點頭:「確實,晚上說不定得拍照,到時候還得讓你們拍,我們歲數大不會用你們這些相機什麼的。」
梁若璇正要起身,聽著她的話,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緩緩站起來。
「不是,媽你什麼意思啊?」她眼睛睜大,心裡一萬次祈禱不要是她想的那個意思,「你和我爸晚上也要去嗎?」
梁父剛好從衛生間走出來,聽到她的話,不贊同地盯著她說:「什麼叫也要去,時桉成人禮生日的大日子,本來就是要比往年隆重,你姑姑他們早就說來給時桉過生日,一大家人熱熱鬧鬧地多好。」
梁母於是轉頭跟梁父說:「你跟你姐他們把酒店地址說一聲啊。」
那瞬間,梁若璇只感覺到大腦「嗡」地一聲,仿佛有什麼抽空了她的意志一般,她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
「可我跟牧時桉早就跟朋友們說好,我們都定了……」她還想掙扎著尋找一絲機會,她真的準備好久,攢錢給大侄子買禮物、定包廂,還想好了這一天都要做什麼,她從來沒跟牧時桉拍過什么正經合照,十八歲的生日總要留念的吧……
她真的、準備太久了。
梁母頓時沉著臉:「你們小孩子家家瞎鬧算什麼,過生日一大家子人聚會不好嗎?前些年就算了,這成人禮大日子你們也胡鬧?」
「一點都不好!」壓抑的委屈在此刻噴湧上來,心臟絞痛著,她再也克制不了,拳頭緊握著衝著他們喊道,「你們哪怕提前跟我說呢!知不知道我早就安排好了!跟那群八百年不見一次的親戚有狗屁飯吃,他們就是來蹭頓飯而已,誰是真心誠意給牧時桉過生日的嗎!有誰會用心給他準備禮物嗎!」
梁若璇抽抽巴巴地說,止不住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無奈又可悲。
「梁若璇!」梁父怒喝一聲,「什麼時候還學會說髒話了,告訴過你小姑娘要文靜,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看你現在跟潑婦耍橫有什麼區別!」
被這句「女生就要有女生樣」的話,她束縛太久,就像枷鎖捆綁著她的意識,她雙肩顫動,歇斯底里:「我就是潑婦,怎麼了!」
「啪」一聲,梁父臉色陰沉,一巴掌就這樣落在梁若璇臉上沒有絲毫收力,她臉上帶著裝飾用的框架眼鏡,也就跟著被甩飛了出去,甚至磕掉了一條眼鏡腿。
「滾回你屋裡去,你的那點心思就甭想了!」他說。
梁若璇垂下眼,努力收回眼底的淚來,她平靜地撿起已經四分五裂的眼鏡來,提上自己的兩個袋子,就這麼拖著走回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好痛,真的好痛,火辣辣像是在著火一般,痛覺湧上大腦,她幾乎沒了焦點。
她靠著門,不知不覺無力地滑了下去,跪在地上。
哇,梁若璇你真懦弱啊,真是世界上最沒出息的人了吧。
要不然你就直接衝上去反抗,鬥爭到底,可最後一刻你還是慫了,你果然是全世界最沒用的人。
任憑手機一直在兜里震動著,她也不想再管了,至少,不能哭。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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