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車輿里備了有常服,但如今秋意起,又受了雨,不如回府里用完熱水再換,便只是拿了件鴉青色斗篷披上,兜帽遮住了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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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突然,原本放在院裡的一盆弔蘭沒來得及收,直接被雨打彎了根,橫躺在瓷盆之上。
豐米披著蓑衣去搬,怕泥水流出來污了院子,踩上還容易滑。
「豐米,搬到廊下不要動。」怡蘭站屋前喊他。
這就是主子的意思了,本是想直接扔了的,吊蘭易得也不值銀子,雖然豐米覺得估摸著救不活,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搬去了。
雨一下起來,屋內都是濕氣,望蘭就拿著小熏爐里里外外的烘一遍,這才好些。
趙祈不來,孟初也懶得每天挽著髮髻,烏黑長髮委堆在她的肩頭和背,顯得一張臉越發的白。
「殿下還沒回來嗎?」
這哪裡能知道?前院的事誰敢打聽,元德公公雖然也就是在殿下面前會賣蠢討喜,實則手段不俗,之前郡王妃都沒能在前院插進人手,望蘭心裡為難,又不像怡蘭穩得住,嘴裡就打了個磕巴。
孟初也是話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了不妥,於是擺了手,沒讓她回了。
怡蘭從屋外聽到點動靜,就進來道:「主子放心,殿下應該已經回來過了,宮裡午朝時辰短呢。」
這話聽完,孟初反而從榻上坐了起來,一種莫名的焦躁覆蓋了理智。
「怡蘭,拿斗篷來,要兜帽大些的,直接遮著,不挽髮髻了。」
望蘭想勸外面雨大,一看怡蘭已經毫不猶豫的去開櫃門找斗篷了,她要想在主子面前立得住,還有得是東西要學,好在怡蘭願意帶她們,從來不像其它院裡,有頭有臉的婢女都唯恐她人在主子面前得了好,千方百計也要把人壓下去。
兜帽大的只有一件冬日穿的銀白毛領鑲邊的月白色斗篷,孟初顧不上別的,直接披在身上。
剛出屋門一看,只見暴風驟雨,陰雲密布,手裡提著的燈籠在風吹下明滅不定。
她和怡蘭出了院子,後者本以為孟初要去前院,沒想到反而是繞過去,走了條近路到郡王府大門。
「主子是想出府?」
怡蘭舉著的傘遮不住她全身,孟初搖了搖頭,只是頂著風向前走,一邊要顧著腳下,一邊要小心燈籠。
厚重的斗篷下擺沾了水,沉沉的向下墜,但她腳步反而越來越快,快到府門時,鞋襪都已經濕了。
府門開著,隱隱能見門房上前行禮,有小太監舉著傘去迎。
元德扶趙祈下了車,平日裡殿下從不讓人搭手,當時他在金鑾殿離得遠倒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但等殿下一走近,他立馬就發現走路有些不對,像是膝蓋出了問題。
明明是午朝,殿下怎麼會跪壞了膝蓋?元德心裡驚濤駭浪,卻都沒在臉上露出來,主子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奴才就得裝傻。
趙祈強忍著腿上傳來的刺痛,跨過門檻時,幾乎疼的使不上勁。
元德還想來扶他,這次他沒讓,剛要回前院,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趙祈已經有不少時日沒見過她了,本以為要等他自己想清楚,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他隨手拿過元德的傘,慢慢走向她。
穿過雨霧,等彼此面容清晰,才發現對方穿的都不合時宜,一個是裡面衣裳濕了披了件單薄的斗篷,洇出一團團水漬,一個是不分季節,冬日的斗篷也上了身,銀白毛領都被雨打的一縷一縷。
孟初提著的燈籠終究在明滅兩下後,徹底暗了,兩人對視片刻,忽然都莫名笑了一下。
趙祈先伸手拉著她,把她從怡蘭的傘下,接到了自己的身邊。
原本喧鬧的雨聲似乎也安靜下來,等兩人進了小院,怡蘭就去吩咐人準備熱水,元德還惦念著趙祈的腿,便想著要讓府醫來看看,話剛開口,就被趙祈淡淡的一眼給堵住了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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