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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望一眼窗台前的梅花。

再有二十日,便是新春佳節。

正月初二,盧家表哥便會隨姑母回沈家省親。

第3章 下聘我成過親,嫁過人

十五日後,臘月二十三,巳時。

快正午時分,陽光燦爛,將冬日染上一層暖意。崇寧街內外,人聲鼎沸,處處皆是看熱鬧的人群。

沈櫻憑欄而立,雙臂放在欄杆上,懶洋洋曬著太陽,聽著門外喧囂鑼鼓聲,輕聲問:「蕭氏來下聘的是誰?」

踏枝坐於一側,手中斟茶的動作不停:「是蕭侍郎和夫人。」

沈櫻接過茶盞,微微抬眉,略有詫異。

不過是次子下聘求親,竟勞動蕭氏主君與主母親自登門。

憑他們蕭家的門第,何至於此?

何況,今日是小年這樣重要的日子。

教蕭家放下祭灶這樣的大事,若沒有特殊的理由,是絕不可能的。

沈櫻摩挲著杯盞,彎了彎唇:「踏枝,你猜到底是怎樣的緣由,能讓蕭侍郎夫婦親自登門求娶?」

踏枝思索片刻,最終迷惑地搖了搖頭。

今日,蕭家夫婦紆尊降貴上門提親,的確奇怪。

畢竟按照他們眼高於頂的行事習慣,派個得臉的管事前來,已經算是給沈家顏面。

踏枝困惑地看向沈櫻。

沈櫻笑了笑,直起腰身:「我跟你一樣想不通。出去看看,自然也就明白了。」

她舉步向外走。

踏枝下意識抬起手臂,攔住她的去路,抿了抿唇:「姑娘,前頭鬧哄哄的,不如過會兒再去吧。」

沈櫻靜靜看著她的眉眼,心底微微一軟,按下她的手臂,眉眼間是溫柔的堅毅:「踏枝,我沒有那麼脆弱。」

踏枝咬了咬唇:「可是……」

沈櫻溫和搖頭。

踏枝紅了眼眶,緩緩放下手臂,往側邊讓了半步,讓她從自己身側繞過。

沈櫻越過她。

三步之遠的距離,她道:「踏枝,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你不需為我遮風擋雨。」

「一切,我心底皆有打算。」

踏枝難過地望著她背影。

明知她看不見,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眼底是堅定的不動搖。

正廳里里外外站了幾十人,遙遙望去,紅綢絹花鋪成絢麗的排場。

一對氣度雍容的中年夫婦坐在正廳主位上,沈既宣夫婦敬配下座,四人言笑晏晏,氣氛格外融洽。

沈櫻隔著數丈距離看了片刻,提步往廳堂內行去。

有侍從瞧見她,忙不迭道:「大姑娘好。」

沈櫻冷冷淡淡「嗯」了一聲,隨即臉上掛起溫柔笑意,神態婉約:「父親、母親。」

又看向上首二人:「舅父,舅母。」

沈既宣的臉色有些不悅,卻還是竭力做出溫和的口吻:「阿櫻是來給你舅父舅母請安的嗎?」

說罷,朝著沈櫻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離開。

沈櫻置若罔聞,尋了個位置坐下,臉上仍是完美無瑕的笑容:「給舅父舅母請安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不過我今日來前院,是聽聞舅父舅母前來下聘,特意親自來看看情況。」

蕭家夫婦聞言,帶著假笑的臉一陣僵硬,茫然無措地看向沈既宣。

頗有幾分無助之感。

似乎是從未見過這般大剌剌過問自己婚事的閨閣女子。

沈既宣惱羞成怒:「回你的院子去,這種事不是女郎該過問的。」

沈櫻穩如泰山,坐在那一動不動,巧笑嫣然:「父親玩笑了,世間對女郎有諸多禁錮,可我成過親嫁過人,並無任何忌諱。」

「女郎的規矩,與我一個棄婦何干?」

她睜大眼睛微微一轉,先看看蕭氏夫婦,又轉向沈既宣:「怎麼,舅父舅母不知曉我曾被休棄的事情嗎?」

在一片寂靜的尷尬氣氛中。

沈櫻調整坐姿,正襟危坐看向沈既宣,諄諄教誨:「年幼時,父親教誨我,待人以誠不以能,阿櫻時刻謹記在心,不敢欺瞞舅父舅母。」

言外之意,便是沈既宣欺瞞了蕭家。

這話無異於無理取鬧。

她的事情,京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沈既宣的臉色格外難看,又青又紫,卻憋不出話來。

蕭侍郎定了定神,臉上重又掛起熟悉的假笑,溫聲道:「阿櫻多慮,你的事情我們自然知曉,更知曉你本是無辜受冤,不會對你有任何偏見。」

「今日我們蕭家是誠心求娶你,絕無虛假,你不必擔憂。」

沈櫻幾乎要拍手叫好。

這世族精心教養的人物,養氣功夫確非沈既宣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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