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某個夜晚,綠珠突發惡疾,美麗的臉上爆了滿臉的疙瘩,紅腫駭人,沈既宣只看了一眼,便再不願見她。
後來綠珠治好了臉,卻徹底失了寵。
再後來,綠珠與家中管事私通,被捉姦在床,拖出去亂棍打死。
屍首便被拋在城外亂葬崗。
那時人人都覺疑惑,不知綠珠為何毀了容顏,但卻始終沒能找到證據,只得歸結於意外。
蕭夫人瞠目結舌:「是……你?」
她心底微顫。
三年前,沈櫻不過十五歲,將將及笄。若那時她便能不動聲色害了綠珠,且做的天衣無縫,不留任何痕跡。
不免,令人膽寒。
沈櫻後退一步。
夕陽的光透過菱格窗,斑駁細碎地打在臉上,她巧笑嫣然:「我可沒說。」
沈既宣上前一步,攥住沈櫻的衣領,將她提起,冷冰冰道:「是你害死了綠珠?」
沈櫻被衣領勒著,呼吸不暢,雙目卻冰冷:「不,不是我。」
沈既宣:「你還狡辯!不是你,又是誰?」
沈櫻譏笑:「是你。」
沈既宣手上用力。
沈櫻拽住他的手,咬牙:「你要殺了我?」
沈既宣盯著她,鬆開手,惡狠狠地「哼」一聲,「沈櫻,我不殺你,是不想做殺女之人。」
沈櫻跌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卻沒有服軟的意思,雙目倔強冰冷地望著他。
蕭夫人假惺惺道:「主君息怒,阿櫻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縱有千般不好,您做父親的也該體諒。」
「您就看在她昔為皇室人的份上,饒她一次吧。否則外人會說,你我夫婦逼死了被休棄回家的女兒,那你我在這京中,可真真就得聲名狼藉了。」
她又看向沈櫻,勾唇:「再者說,大姑娘向來心有成算。如今瞧不上我家名揚,想是有了更好的,倒也理所應當。」
沈既宣聞言暴怒,上前一步:「沈櫻,你知不知廉恥?」
他的手高高揚起,眼看著就要落到沈櫻身上,那力道極為駭人。
沈櫻淬冰的雙眸倏然一軟,眼圈泛起紅,望向他身後,咬著牙倒在地上,蒼白唇色被咬出緋紅牙印。
沈既宣一怔。
尚未來得及回頭,便聞冰霜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將軍,你在做什麼?」
沈既宣回過神,連忙轉身。
十步開外的地方,一道遙遙行來。
那人著玄色衣袍,金冠博帶,富貴華彩。
——是宋妄。
沈既宣來不及愕然,連忙俯身下拜:「臣沈既宣拜見陛下,吾皇安康。」
蕭夫人亦俯身:「臣婦蕭氏拜見陛下,吾皇安康。」
其餘人紛紛下拜。
廳堂內外,唯有宋妄一人站著。
他沒動,沒叫旁人起身,不言不語站在那裡,望向俯在地上,狼狽蒼白的女子。
嘴唇動了動,又顫抖著,聲不成聲,調不成調,嘶啞得難受:「阿櫻……」
沈櫻望著他,仿佛隔了萬水千山,又仿佛隔著千年萬載。
她手臂撐著地,掙扎著起身,挺直脊背跪下去,叩首,一字一頓,「臣女沈氏,叩見陛下,願吾皇……安康。」
綰髮的簪子在掙扎中掉落於地,烏黑長髮散落於肩背,衣衫凌亂狼狽。
夕陽下,她叩首,身體筆直,蒼白卻倔強。
宋妄的心像被用刀劃了一下,血流汩汩,又被用力撕扯。
他捂住心口:「阿櫻……」
幾乎是撲過去,宋妄將沈櫻扶起,用力揉進懷中,口中不住喃喃:「阿櫻,你……」
沈櫻的眼淚,頓時便從眼睛裡落下,浸濕他肩上的衣料。感受著肩上的濕熱,宋妄身體微微僵硬,心裡疼的如千萬根針同時扎入。
他說不出話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淬了冰雪,直勾勾望向沈既宣。
那模樣,半點不像恩斷義絕,夫婦情斷。
沈既宣以首伏地,思及自己想要將沈櫻嫁入蕭氏的作為,頓時冷汗涔涔。
宋妄咬著牙,用了極大的力氣壓住怒火,問:「沈既宣,你敢打她?」
沈既宣大腦飛速地轉,卻始終不知如何辯解,只得伏在地上,訥訥不言。
宋妄怒極:「你們竟如此對待她,沈既宣,朕要你的命。」
沈既宣愕然變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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