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燦聽妹妹說過這個長風道人,鳳眸微眯,眸中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華。
顧知灼冷聲道:「接著說,在哪兒遇上的?」
「在京郊。我、我是偶爾遇上的,長風真人說我與道門有緣,他可惜我早年沒能入道門,來這俗世一遭,過得渾渾噩噩,他問我願不願意為來生攢些功德。後來,他就賜給我十張姻緣符。」
「符呢?」
「沒了。」
顧知灼追問道:「沒了?」
陳瞎子用力點頭,額上冷汗涔涔:「真沒了。全都送給人了,沒收一文錢。」除了最後那張,那位姑娘給了這麼多金瓜子,他一時貪心。
他強調道:「老瞎子我是在幫人。」
幫人應該沒錯吧?他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幫人?」周六郎簡直要氣笑了,「你幫了誰,張秀才嗎?」
陳瞎子點點頭,理直氣壯地說道:「張秀才,哎,他是個可憐人,家中只有一個老母,又沒有田地營生,老母天天幫人洗衣裳給他賺束修。如今老母年紀大了,前陣子摔折了腿,洗不動了,張秀才只能出去擺攤賣字畫,一天也賺不了幾文錢。他們娘倆天天挨餓。」
顧知灼想到自己算的那一卦,面露古怪。
陳瞎子:「他要是討個媳婦回來,日子不就好過了嗎。」
周六郎怒道:「他日子過不好,是他自己沒本事,養不活自己老娘,死也活該!」
「話不能這麼說,」陳瞎子振振有詞,「討了媳婦,媳婦帶來嫁妝補貼家用,還能照顧他娘,再不濟也能多做一份活。張秀才只管好好讀書,許是來年就中舉了呢。」
周六郎:!
他四妹妹打小有十來個丫鬟婆子簇擁,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給他做個荷包他都能感動大半年。
照這瞎子說的話,他錦衣玉食的四妹妹就活該糟踐自己?!
周六郎捏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陳瞎子眨了眨隱隱作痛的右眼,理所當然地說道,「女子在世,就該相夫教子,不能因為在娘家過著好日子,就眼高手低的。」
顧知灼用指尖輕點額頭。
周六郎實在忍不下去,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對著他的臉砰砰就是兩拳。
鄭四也是臉色陰沉,他過去擋開周六郎,抓起陳瞎子的衣襟,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問道:「那劉陵呢,你為何幫著劉陵害我妹妹!」
第111章
幫工的老婆子縮在角落裡發抖。
鄭四捏緊了拳頭, 恐嚇道:「說!」
繃緊的衣襟卡得陳瞎子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他都快哭出來了,邊咳邊道:「我不知道誰是劉陵。」
顧知灼把玩著福袋, 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教過一個人,把頭髮絲夾進符籙里。」
這麼一說, 陳瞎子想起來了:「有、有的。」
「說。」
顧知灼淡淡道, 「你要是不想被打死,就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鄭四的目光就跟要吃了他一樣,陳瞎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我記得那個人。」
他不敢直視鄭四,牙齒直打顫:「月初的一天夜裡, 我快要收攤的時候,他喝醉了酒倒在了我的攤子前面,身上都是脂粉味,一看就是剛剛從花街里出來的。」
貓兒街緊鄰花街, 陳瞎子見多了在花街里喝醉逍遙的人。
「他伏在地上哭, 我沒法走,就去想要勸他起來。」陳瞎子結結巴巴地說道,「他拉著我的不放, 說他未婚妻全家都是勢力眼,害得他心愛的女人被胡亂發嫁了。他還得忍下噁心,去討好他的岳丈家。」
「他哭得很傷心, 實在可憐極了。長風真人說過, 救人可以為我積攢功德,所以,我給了他一張姻緣符。」陳瞎子由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 「既然他說他未婚妻家裡這麼勢力眼,那乾脆讓他的未婚妻嫁給別人,他就可以與心上人在一起了。我教他給他未婚妻挑一位良人,然後,把那人的頭髮絲夾在符籙……」
「我宰了你!」
鄭四眼尾血絲密布,他嘶喊著把陳瞎子朝地上狠狠一丟,撲上去一陣拳頭腳踢。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
陳瞎子雙手抱頭,痛得哇哇亂叫。
「別鬧出人命來。」等鄭四出氣出得差不多了,顧以燦過去把人拉開。
陳瞎子縮在角落裡,眼淚鼻涕胡作一團:「張秀才太可憐了,劉公子也是個可憐人。我是在救人!」
「女孩子不可憐嗎?」顧知灼冷淡地問道。
「這哪能一樣!」
陳瞎子梗著脖子道:「女娃娃早晚是要嫁人的,嫁誰不是嫁!她們既能出嫁,又能在夫婿最潦倒的時候,和夫婿同甘共苦,得夫婿敬重,安樂一生。這是大好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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