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八月十五,兩人送中秋節禮物,鄭俠老闆不在,這回湊巧遇上了,鄭老闆在茶樓。
鄭俠熱情邀請兩人一起吃酒,「趙鐵柱,我特別喜歡看你吃兔頭,最後就剩下一堆白骨,比狗舔的還乾淨,真會吃,今天的兔頭都歸你。」
趙鐵柱笑道:「行啊,剛好我最喜歡啃兔頭。」
談笑間,吉祥已經提壺給鄭俠倒上菊花酒了,鄭俠撕了個兔子腿啃著,一入口,鄭俠就嘶了一聲,「好辣!換一壺茶來解解辣!」
吉祥給鄭俠倒茶,鄭俠喝了三杯茶,「這是在那家買的麻辣迎霜兔?忒辣。」
「不是買的,是我奶娘親手做的,以前的麻辣迎霜兔的辣味來自茱萸的油脂,這回可不一樣了。」吉祥從兔子的肚子裡夾出一個小手指大小,紅紅的、尾端尖尖的東西。
「這東西是我爹前年出海回來的時候,從西班牙海商那裡得來的種子,我奶娘種出來了,發現這東西比茱萸還辣,又是從海上傳進來的,就取名叫做海椒,已經種了兩年了,用海椒代替茱萸,取其辣味,街坊鄰居喜歡吃辣的都愛這個味。」
趙鐵柱說道:「這個東西曬乾了,冬天吃涮鍋的加進去,只吃一口,就辣的渾身冒汗,可舒服了!」
鄭俠仔細打量著海椒,「這東西太辣了,我的舌頭就像被無數根針扎了一遍似的。」
趙鐵柱說道:「吃慣了就好了,保管你幾天不吃就想的慌,我在豹子營還帶了一罈子海椒醬——就是吉祥的奶娘做的,經常被同袍偷吃,尤其是那個吉吧——不,是吉慶,至少被他偷吃了一半去!」
鄭俠笑道:「下一回給我也來一罐子海椒醬,我嘗嘗。」
鄭俠乍然吃海椒烹製的麻辣迎霜兔,吃不慣,趙鐵柱就拿著剝螃蟹的傢伙事拆出膏黃和螃蟹肉給他吃。
鄭俠慢慢的吃,吉祥察言觀色,說道:「冒昧問鄭大哥一句,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瞧著食慾不佳,似乎有心事。我現在是百戶了,六品武官,鄭大哥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我能盡些微薄之力。」
五年過去,吉祥從七品升為六品,成為了吉百戶。
鄭俠是故意露出愁容的,就等著吉祥這句話呢!
鄭俠輕嘆一聲,放下筷子,「實不相瞞,確實有一件愁事。我是個茶商麼,這些年到處去各地販茶,秋天的時候會去塞外韃靼的部落,用茶葉換一些毛皮來京城賣,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引得了同行的嫉妒,就去兵部誣告,說我私通韃靼。」
」兵部就找上了我,審問了整整一天,問我帶多少茶葉去塞外?走的什麼路線?賣給韃靼什麼人?從那個部落里買來的毛皮等等,我都十分配合的交代清楚了,兵部還是不准我出關去塞外了。」
「京城豈有這种放屁的事!」趙鐵柱忿忿道:「鄭大哥的朋友是張公公的人,兵部居然敢故意刁難你。」
鄭俠說到:「張公公的名號在兵部不好使,提審我的都是文官,他們這些讀書人最討厭太監,背後罵張公公是閹黨,所以,明知是誣告,還做模做樣的審我。」
「如今我為了出塞囤的茶都砸在手裡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能出居庸關,到塞外用茶葉換毛皮,等天氣冷了,下了雪,就更出不去了,白白誤了商機。」
趙鐵柱說道:「鄭大哥就去唄,兵部只是刁難你,又不曉得你出塞了。」
吉祥搖搖頭,「現在居庸關管得嚴,出塞都要看戶籍、路引和通關文書,想矇混過關可不容易。兵部既然提審過鄭大哥,不准鄭大哥出塞,那麼通關的時候,只要看戶籍文書,很可能會被當場攔截下來,到時候,兵部就有理由扣押鄭大哥。」
趙鐵柱問道:「怎麼居庸關現在管得這麼嚴?以前不這樣的。」
吉祥拍了拍趙鐵柱的腦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一點都不知道如今的國家大事嗎?這不因為當今皇上幾次想要私自出關,去打韃靼小王子,被群臣一次次發現,一次次半路攔截下來,所以居庸關最近查的特別嚴,就怕皇上跑了。」
想當年大明英宗皇帝也是年輕氣盛,腦子一熱,帶著大明所有精銳出征瓦剌,結果土木堡之戰被瓦剌活捉了,大明老一輩將星幾乎都隕落在此,這是大明永遠的傷痛,若不是于謙力挽狂瀾,大明差點滅國。前車之鑑,大明怎麼可能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讓年輕的皇帝再次御駕親征。
趙鐵柱摸著腦袋,「真沒聽說過,我每天在營地里就是帶著火槍營的兄弟們練槍法,耳朵都快震聾了,就是有人討論我也聽不見,回去吃飽了就睡,也不曉得你跟鄭百戶聊些啥。」鄭綱也升了百戶,趙鐵柱如今是總旗,管著五十人的火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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