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他原本就是明知故問。謝讓笑道:「你去幫我看看,還能不能抽出人手,幫我打一張床榻。」
「您要打床?」俞虎看著謝讓問,「大當家是有親友要上山來投奔嗎?」
「那倒不是,」謝讓笑道,「也不著急,我不過是想打一張臥榻放在外間,主要是晚間我喜歡看些閒書,有時也要寫寫算算,做一些山寨的事務,歪在榻上方便,我娘子睡得早,便不想去裡屋打擾她休息。」
「哦,那倒是。」俞虎連連點頭,誠心誇讚,「大當家真是體貼。」
還真不是他體貼。謝讓心中訕笑,面上卻一派溫和說道:「所以也不著急,你幫我記著就行,先盡著他們蓋房子的活兒。」
俞虎竟是個實誠的,趕忙說道:「那不行,蓋房子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咱們山寨這麼多人,要把房子都蓋起來,只怕零零碎碎要忙個小半年呢,我這就去挑個人給您做。只不過山寨有的就是幾個鄉間的土木匠,太精細的活兒只怕做不來。」
「我就做一張臥榻,用不著精細,結實能用就成。」謝讓落實了他的床,話題一轉笑道,「你是山寨老資歷了,又是二當家,許多事我也只能依賴你。你私下跟我說說,眼前我這樣大刀闊斧,改了不少規矩,又不許他們私自下山,眾兄弟怕是早有意見了吧?」
俞虎面色糾結,頓了頓說道:「有自然是有,尤其早前跟著王大魁下山做事的那些人,他們以前經常下山,搶到了就吃香喝辣,做的是無本生意,如今被約束在山寨,私底下自然不那麼樂意。」
「是不是說我初來乍到,忘了咱們山匪本分,不務正業?」謝讓忍笑道。
「可不是麼。」俞虎摸摸鼻子也笑了。
甚至他們背地裡還說呢,大當家果然就是個百無一用的讀書人,整這些東西能行,卻沒有膽量敢下山干他一票。若不是畏懼於女大王的兇殘,這些刀口舔血的山匪只怕早就躁動起來了。
「我知道他們很想下山『做生意』,可就咱們這一幫人,會拳腳的都沒有幾個,只靠人多和一身蠻力,能做什麼大生意?」謝讓語氣略頓,正色道,「只想著不勞而獲,但凡遇上個硬茬子,也不怕先把自己的小命交代了。」
俞虎忙說道:「對。大當家您不用理他們,除了那些光想做無本生意的,還有那些個懶漢老油子,其實大部分人還是很擁護感激您的。旁的不說,咱們又不缺人手,只是沒人調度管理,如今先把房子蓋起來,種菜種糧,起碼日子能將就過下去。您可不知道,去年寒冬臘月那會兒,連趕著雨雪嚴寒,窩棚里凍死過人的。」
謝讓點點頭,問道:「平日常跟著下山『做生意』的,大致有多少人?」
「常下山的也就兩百來人。山寨里青壯年男子,統共也就三百來個人吧。」俞虎說,「大都是湊人頭的,以前王大魁經常帶下山的,能拼能打的主力,其實也就幾十號人,至於他心腹的也就那幾個人,如今周圍兄弟們都盯著呢。」
謝讓點頭,拍拍俞虎的肩膀笑道:「你去幫我告訴兄弟們,我不是不做『生意』,我是不屑於做那種針頭線腦的『小生意』,就他們以前那樣,今兒偷個雞、明兒搶只羊的,有的還去騷擾良家婦女,霍霍的也大都是周邊的普通百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附近村子的百姓都恨透咱們了,結果還不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吃了今天不管明天,能長久嗎?」
俞虎嚅嚅道:「山匪……不都是這樣子的麼。咱們以前,其實也不敢做什麼大生意,惹上官府和哪一路神仙,就咱們這樣的小山頭,還不就是一個死字。」
「所以咱們得先穩下來,打鐵還得自身硬。」謝讓笑道,「經常下山做生意的這部分青壯年,就算咱們山寨的先鋒營了,你這就去告訴他們,平時空暇時該幹活幹活,幫著上山採石、伐木,不可懶惰,畢竟蓋的也是他們自己的房子,他們自己也要住的,每日輪班留下五十人,負責山寨的值守、警戒,山下也要放幾個哨位,這個自然不能鬆懈。」
「行,屬下這就去傳達。」
「先別急,還有呢。」謝讓笑著抬手止住他,說道,「你去把這部分人登記造冊,有一個算一個,但凡不是年老體弱不能用的,從明日起,每日上午兩個時辰訓練,由寨主親自負責。這些人也該操練起來了,就他們那兩下子,只靠人多和蠻力,也好意思自稱山匪。從明日開始,卯時正統一在聚義廳前集合,遲了寨主要怎麼罰,我可不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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