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坐在角落裡飲茶,四人中,太子寡言,伯仁少話,加上一個不會說話的姜令檀,只有程京墨閒不住,從玉京風土人情說到梁州遍地的山礦。
姜令檀捧著小半碗已經快要涼透的羊湯,小口小口慢慢抿著,她舌尖疼得厲害,口腔包括喉嚨連帶著都有些腫痛,肩上的傷已經結痂,許是天冷的原因,也有些酸痛。
聽到程京墨提到梁州的山礦,她心下一動,放了湯碗正要比劃詢問。
就聽見驛站外傳來一陣驚雷似的馬蹄聲。
不多時從外頭進來三名衙役打扮的男子。
幾人生得高大,腰間別著長刀,身上風塵僕僕外衣已經濕透了,是連夜趕路的模樣。
為首的一人,尋了個靠門的桌子坐下,把腰上的長刀往桌面一拍,聲音洪亮:「快把熱茶端上來,冷死了。」
「該死的天氣,都入秋了,也不知是惹了哪座龍王廟,一開礦就落雨淹水,好端端的也不知從哪裡滲出那麼多紅了吧唧的丹砂。」
「老子婆娘的被窩都還沒捂熱呢,天都黑了……」
這處驛站的官員,與這群人瞧著像是相熟的,也不用遞銀子,立馬就準備了熱乎乎的大碗肉食,溫好了酒水送過去。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可是新開的礦里出了問題?」
「別說了,能出什麼問題,不過是工部那群膽小怕事的東西,非得讓我上玉京遞摺子。」
「涼州的山礦,上邊罩著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是誰?」
為首的壯漢往上頭指了指,給那送飯食的管事悄悄比了個「六」的手勢,能在玉京中稱六,還是往上指的,恐怕也只有當今陛下的胞弟,曾經在兄弟中行六的成王了。
「主子,可需要屬下。」伯仁眼眸閃了閃,低聲請示。
謝珩輕輕合上手裡的象牙小扇,扇柄在桌面上點了點:「無需。」
姜令檀聽著那幾人的對話,再加上他們官役的打扮,方才程京墨又恰巧提到了梁州遍地的山礦。
她不由聯想到白日在書樓里,太子殿下從博古架上取下的那一支斷成了兩截的箭矢。
所以這次出行,可是和夏獵時那場「刺殺」有關?
姜令檀神色微動,小心翼翼抬眸看向太子,不想被他抓了個正著。
「猜到孤要帶你去何處了?」謝珩看著她,語調緩緩問了白天在馬車上,問過的同樣問題。
不能說是猜到,只是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程驚墨又恰好提了梁州。
梁州靠山植被豐富,又與雍州、荊州相鄰,是南燕國國土的最西面,與漠北山脈相連的地方也有部分接壤。
她房中養了好些日的紅令綠鸚鵡,之前聽吉喜提過,也是從蜀地梁州千里迢迢送來的新奇玩意。
若太子沒有派人去梁州探查什麼事,怎麼又會好端端送了只鳥到東閣。
這半月中,唯一發生的大事,也就只有那場刺殺了。
「可是梁州山礦,與刺殺時那根箭矢有關?」姜令檀壓下心思,小心翼翼比劃問。
她比劃的是手語,動作借著衣袖遮擋,很是隱晦也不怕被人瞧見了。
謝珩沒有否認,冷白的指尖沾了盞中茶水,慢慢寫了兩個字:「丹砂。」
丹砂她在書上看過,但想不明白丹砂和那箭矢有何種關聯。
姜令檀想不到這不能怪她,畢竟她這些年能通過看書學到的內容有限,也並不知西靖國的十方山礦盛產一種玄鐵礦。
只是那玄鐵不是全黑,而是混了丹砂的血紅色,天然形成的東西,難以模仿。
謝珩見姜令檀眉眼糾結,巴掌大的小臉也快皺成一團了,那俏生生的模樣實在靈動有趣,就是有些壞心思地用「丹砂」二字吊著她,偏偏又不告訴她十方山礦這個最為重要的線索。
……
姜令檀臨近入睡,都沒有想明白「丹砂」和刺殺有何種關聯。
卻突然想到白日三皇子錯把她認作是司家嫡姑娘,惡狠狠說的那一番話。
三皇子雖然臉盲,但話卻不會說錯。
三皇子當時說的是:「本殿下才說要父皇把你送到西靖聯姻,今日你就跑到太子哥哥身前告狀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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