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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明夷竟懷著無比釋然的心情想道,前塵種種,「放下」二字或許也沒有那麼艱難。

【作者有話說】

那麼好了好了不管因為什麼,這兩個人也是綁上紅線了!

月老:戀愛腦不要把什麼亂七八糟的線都當成本仙的姻緣線啊喂!想要姻緣就自己來求行不?

第29章 29.千年陵丞

蜷在旅行床上的嬴光依然未醒,才鬆開的的眉頭又再次緊皺。

嬴光的意識確實與明夷的一同被李三寶的紅線扯了回來,也短暫地回到了體內,只不過沒能讓他立刻醒過來。

穿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嬴光一陣眩暈後落進一處公廨模樣的廳堂。冷肅莊嚴的建築模糊了幾乎所有朝代特徵,明顯不是尋常之所,又或者在現實中根本不存在。

堂上放置的卻不是公案,而是在燭光與香火交錯間鱗次櫛比的牌位,從最頂端向下延伸、發散,生長出一張秩序井然的網。

視線落在最末端,在這張網的最後一個節點,一個嬴光無比熟悉的名諱赫然在列——嬴大千。

「巽京嬴氏第八十代蘭台陵丞,嬴光。」大殿中盤桓的鐘聲收束成一個冷漠而遙遠的老者聲線,居高臨下地喚著他,「你命數尚未終結,何故至此?」

嬴光從未聽過什麼蘭台陵丞,聽上去是一個守陵的官職。蘭台陵丞,應當是失照專為明夷設置的守陵人,守著蘭台,也守著蘭台下本應安息的蘭台令史。

嬴光走近了,眯著一百度近視的眼仔細看牌位上從小篆到楷書的名諱,果然是清一色的嬴家人。他曾經推測過自己家應是守在這個古樓的家族,在和研究民俗的同事合作時他也接觸過一些類似的家族傳承。但他問過老爺子,老爺子似乎也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傳到這一代,早就丟失了關於蘭台的記憶。

那聲音沒有得到晚輩的回答,便慍怒著重複:「巽京嬴氏第八十代蘭台陵丞,嬴光,你命數尚未終結,何故至此?」

嬴光心說祖宗,小的要知道不早說了,然而仍十分守禮地按照小時候上墳的姿勢,畢恭畢敬地鞠躬磕頭,回答道:「晚輩不知。」

看不見的祖先們齊齊嘆了一口氣,那個聲音緊接著說道:「你身為活人,魂火卻如此微弱,是做了什麼?」

嬴光也想趁機將明夷之事問清楚,便如實告知:「晚輩是為救明夷大人神魂,才誤入此地,不知諸位先輩可否為晚輩指點迷津,將這蘭台的秘辛告知一二。」

眾祖先似乎沉默了,牌位上受供奉的人,有些或許是也不清楚,而有些,則是在斟酌能否開口。

良久的寂靜後,嬴光頭頂懸掛的盤香在他眼前落下一段香灰,叩響了這心照不宣的緘默。

腔調的官話轉成蒼老的上古音,這位祖宗似乎很久沒有開過尊口,生鏽一般的的聲音轉了幾轉才找回正常說話的語調:「三千歲月,第八十代……罷了罷了,吾確不想,我嬴氏一族於此守陵,迄今竟有八十代。」

「吾且問爾等,有生之年,可曾生念,棄蘭台而走?」

這句話,問的是在這位先祖牌位之下的所有人。於是中古音、近古音、汴京的、金陵的、北平的……不同時代的官話異口同聲地答道:「未曾。」

嬴光還在裡面聽見了自家老頭那獨有的老朋克煙嗓。

他感到數十道看不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著他的答案。

「晚輩,也未曾想過。」

「這便是,嬴氏守陵之責未盡。吾曾立誓,蘭台令史飛升之日,嬴氏一族方可離去。」嬴氏先祖緩緩道來,話中夾著一絲心痛,「昔年,陛下下詔坑殺為蘭台令史修築陵寢之人,國師命吾以嬴氏全族及後人起誓,為大人守陵,直至大人魂魄脫離苦海,得道飛升,可免吾一死。」

明夷一日不成仙,嬴氏後人便要為他守陵一日。可他不曾想,蘭台大人的魂魄竟在此地被困了三千年。見到第七十九代蘭台陵丞時,這位兩鬢斑白的後人已經對蘭台舊事一問三不知,他本以為大人已了卻前塵,得道飛升,卻誰想,這第八十代陵丞,與大人的牽扯最深。

陵寢工匠完工之日,即是身死之時,或自他當日僥倖被國師選中,因蘭台大人而活下來,子子孫孫便有了償不完的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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