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個人還僵著。
周聿白摸不透小姑娘生的哪門子氣,檢查試卷的時候跟她搭話也不理不睬,早晨好聲好氣哄了幾句才太姥姥下轎似的下樓吃早餐。
鍾晴和周盛巡一走,兩個人的早餐就從國宴降級到早點鋪子,周聿白起的也不早,買了幾個煎餅油條和兩杯豆漿,兢兢業業地擺好,很有服務態度意識。
聽見歲淮吸溜豆漿的聲音,周聿白加快手裡切橘子的速度,鋒利的刀刃一划,指腹滲出點血珠。剛要伸到冷水下面沖洗,又忽然轉了注意,周聿白不咸不淡地叫人:「歲淮。」
「……」
「過來。」
「……」
「拿張紙,」周聿白雲淡風輕地賣慘,「給你切橘子,切到手了。」
咚地一聲,豆漿重重地磕在桌面,椅子滋啦一聲往後挪,緊接著是歲淮噠噠噠帶著怒意的著急腳步聲,「你怎麼回事兒,五點一的視力切個水果都能切到手,過兩天就上學了周笨蛋。切哪兒了,我看看?」
周聿白半坐在台面,配合地伸手給她看,黑T順著他的手部姿勢上台,露出衣擺下的一截腰腹。純白的大理石倒映著那截勁瘦有力的腰線,若隱若現的腹肌往上延伸著,少年冷白的皮膚和深黑的布料形成鮮明對比,歲淮只看了一眼,心就不受控地咚咚加速。
這男人真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都能讓他身上有一股烈勁兒,叫人非得盯著他看,還不能看久了,他是老神在在渾然不覺,旁人倒是臉紅心跳罪惡滿滿。
周聿白晃了下手吸引回歲淮的視線:「大拇指,不影響寫字。」
歲淮把抽的幾張紙巾給他,「流血了。」
「血多,留點兒好。」
歲淮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周聿白笑了一聲:「我是傷者,你怎麼還罵人呢。」
「就罵你怎麼了,」歲淮板著臉,嘴上咕噥著罵周聿白眼神不好,切個菜都能割傷,手上動作倒是耐心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然後低頭,嘟起嘴巴吹了吹,「疼不疼啊?」
周聿白:「不疼。」
他收回了手。
歲淮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些失落,裝作若無其事地「哦」了聲。
一場鬧劇算是和好的台階。
那場只有歲淮一個人的彆扭輕鬆揭過,如周聿白指腹上的那滴血,輕輕一擦,沒了。
-
開學前一天,夏雨來了個回馬槍。
淅淅瀝瀝。
別墅兩邊的樹綠意盎然,下了一場雨的仲夏變得水光碧洗,八月底的天開了一種花,今天起了風,樹枝搖搖欲墜,花瓣落了滿地。
周聿白是在雨勢稍小一些時候出的門,站在別墅門口,手裡拿著歲淮給他的一柄黑傘。
傘是前年買的了,那時候兩人剛上高一,也是兩個財迷剛學會賺錢小竅門的時候。歲淮賺了第一桶金,花了大價錢定製這把傘,傘柄握上去是大理石的冰涼觸感,在光線下泛著玉一樣的光澤感。
至於周聿白賺的第一桶金,是上網淘了一套已經絕版的小說集。那套小說集在歲淮很小的時候風靡過一陣,講的是幾個小學生和一隻狗攜手去各種地方冒險的故事,很有趣味性,可以說歲淮早期對文學的興趣就是這本書培養起來的,但是後來因為一些荒唐到可笑的原因封了,絕版了。歲淮耿耿於懷了很久,沒想到周聿白給她淘來了一整冊。歲淮看到的那時候,要不是還有點自制力在身上,真的會衝上去不顧一切地摟住周聿白,抱著他不撒手。
雨滴滴答答順著別墅屋檐落在地板上。
白色的地毯被周聿白沾了泥的鞋踩髒了。
歲淮靜靜地看著,心想阿姨應該要回來了,下次得讓她換個耐髒的地毯。接著又想周聿白要回周家老宅了,那裡有他的爺爺奶奶,有叔叔嬸嬸,有姑姑姑父,有數不清的周家人。也許還有跟周家關係很不錯的世交小輩,這個青梅,那個青梅的。
她嘆口氣:「你什麼時候回來?」
周聿白握著傘準備撐開:「不知道。我儘量早點回來。」
「好吧,」歲淮有些失望,「我今天跟盈盈說了去書店,你要買什麼嗎?我正好一起帶來,明天就要開學了。」
「草稿紙吧,寫完了。」
周聿白本來還是有些草稿紙的,不過最近被歲淮補暑假卷子給用完了,她揚了揚下巴,「明白。」
一輛黑車在談話間抵達別墅院外。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撐著傘站在車邊,端正低調,嚴肅而恭敬。
歲淮眼尖地發現車身上印有一個鎏金色的「鍾」字。
那是鍾家的車。
鍾老爺子也來安懷市了,可見周聿白這個外孫在老爺子心裡有多重要,就是開個學,都要特地來看看才放心。
「走了,你跟章盈注意安全,別亂跑,有事打我電話。」周聿白交代了一句,轉身,撐傘離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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